第一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宽敞的副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后，柏欣妤陷在宽大的座椅里。一身利落的深色西装，配上利落的披肩短发，气质飒爽不羁。

　　她翻阅文件，签字确认，推到一旁堆积的文件山上。伸展僵硬的肩背，闭眼揉了揉眉心，低声嘟囔：“怎么当副总怎么也这么累啊……”

　　话音未落，桌上手机震动。柏欣妤瞥了一眼备注，接通。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传来：“人在哪？”

　　“我在办公室批文件呢，奶奶。”柏欣妤回答道。

　　“现在！回来老宅！”对方说完便挂断。

　　“嘟…嘟…”忙音响起。柏欣妤盯着手机，撇嘴：“奶奶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认命起身，扯平西装下摆，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抓起车钥匙往外走。经过助理林希的工位，脚步未停，语速飞快：“林希，下午所有行程会议取消或推迟。老太太急召，回老宅。”

　　“明白，小柏总。”林希立刻应声，习以为常。

　　半小时后，柏家老宅。

　　柏欣妤推开客厅门，看向端坐太师椅上的祖母：“奶奶，我上着班呢，您这么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她边说边走到沙发前，坐下去，往后一仰。

　　柏老太太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朱怡欣回来了。”

　　“朱怡欣？”柏欣妤眉头微皱又展开，“朱怡婷的姐姐？”

　　老太太点头：“找个日子，你俩去把证领了。”语气平淡。

　　柏欣妤瞬间坐直，声音拔高：“不是吧奶奶？！我们家已经‘落魄’到要靠联姻续命了？”她夸张地捂心口，“那我以后得省着花了。”

　　“胡说什么！”老太太佯怒，拐杖轻敲了下她的膝盖，“什么落魄联姻！你们小时候有婚约！忘了？你自己拍着胸脯说长大只娶朱怡欣！两家是正经订过亲的！”

　　柏欣妤揉着膝盖：“那都猴年马月了！小孩过家家的话能算数？！”她声音渐弱，“再说多少年没见了？我俩就是陌生人！完全不熟！”

　　“哼！”老太太捻着佛珠，“我从小教你，话不能随便说！现在想反悔？晚了！”

　　柏欣妤换上可怜表情：“可我才二十二！大好青春刚开始！恋爱都没正经谈过呢，您忍心把我踹进婚姻坟墓？”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大学毕业一年了，法定婚龄也到了，还好意思说小？至于坟墓还是天堂……”她瞥了孙女一眼，“你都没进去，怎么知道里面什么样？”

　　这时门铃响了。赵管家去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前面的女士身着红色礼服，大波浪长发，妆容精致，容貌惊艳。她一进门，柏欣妤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但当对方目光迎上，她又飞快移开视线。

　　后面随行的男士是司机，她把礼品递给迎上来的赵管家，赵管家接了过来。然后就对红衣女士欠身：“小姐，我在车上等您。”

　　朱怡欣颔首，男士离开。

　　柏老太太笑容满面，拍拍身旁座位：“朱朱！快，坐这儿来！”

　　朱怡欣笑着走近，依言坐下：“柏奶奶，我三天前回来的，之前一直在倒时差，拖到今天才得空来看您，真对不起。”

　　“嗐！”柏老太太摆手，“说这话见外。倒时差是非常必要的，朱朱可得休息好啊。”她侧身指向柏欣妤，“喏，这个，认识吧？”

　　朱怡欣看向柏欣妤，笑容温和：“阿妤，好久不见。”

　　柏欣妤抬眼，回以标准的微笑，声音紧绷：“是好久不见了。”说完立刻面无表情，径直走向楼梯，留下个背影。

　　柏老太太没料到她直接离开，愣了一下，抬高声音：“阿妤？柏欣妤！……”

　　连喊几声，柏欣妤充耳不闻，身影很快消失。

　　柏欣妤这番举动让老太太气结，不断喘着气。

　　朱怡欣连忙摩挲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柏奶奶，您别生气，小心身体。阿妤她可能不太认识我了……”

　　柏老太太打断，拐杖指着楼梯方向：“你不用替她解释！看看她那样子，看着就来气！”

　　卧室里的柏欣妤背靠门板，仰头看着天花板，片刻后摇摇头，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喃喃道：“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