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见钟情的人是自己的老婆，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我饿了。”她补充道，语气理直气壮。
朱怡欣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吃的。”
晚饭是陈妈送来的排骨汤，肉炖的特别软烂。朱怡欣盛出一碗，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递到柏欣妤嘴边。
柏欣妤看着她，没有张嘴。
“怎么了？”朱怡欣问，“不喜欢？”
“不是。”柏欣妤摇摇头，眼神坦荡的看着她，“我是伤员，手使不上劲，你得喂我。”
朱怡欣的动作停住了，她想起刚才这人抓自己手腕时力气可不小，但现在看着柏欣妤脸上那副“我受伤我最大”的表情，还有那双直勾勾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朱怡欣没再多说，重新舀起一勺汤吹凉，又送到了柏欣妤嘴边。
这次，柏欣妤乖乖的张开嘴喝了下去，温热的汤滑进喉咙，身体好像舒服了点。她一边喝着朱怡欣喂的汤，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怡欣。
她的目光很直接，从朱怡欣的睫毛，看到鼻梁，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朱怡欣被她看得全身都不自在，脸颊热热的。
“你看什么？”朱怡欣忍不住问。
“看你。”柏欣妤回答的很干脆，“姐姐这么好看，不多看看，万一我睡一觉又忘了怎么办？那不是亏大了。”
这番歪理让朱怡欣心里一酸，又软了下来。
“不会忘的。”朱怡欣说，“医生说了，情况不会更差了。”
“那就好。”柏欣妤松了口气，接着问，“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感情好吗？”
朱怡欣喂汤的手停在半空，她抬起头，对上柏欣妤探寻又带着点不安的眼神。
“我们感情很好。”她的声音很稳，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这次车祸，是在我们度完蜜月回来的路上出的事。”
蜜月这个词让柏欣妤眼神闪了闪，心口猛的一跳，她看着朱怡欣眼睛里藏着的心疼和温柔，自己的心也跟着又酸又胀。
“对不起。”柏欣妤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沉重感。“我把你忘了。”
“没关系。”朱怡欣摇摇头，眼眶一下子红了，但还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你还在，就好。”
第二天上午，老太太和白芷来了。
柏欣妤对她们的态度客气又疏远，老太太拉着柏欣妤的手，眼泪直流，一声声叫着“阿妤”，可柏欣妤只是安静的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一样。
白芷看朱怡欣脸色不好，想拉她到旁边说几句话，结果白芷刚碰到朱怡欣的胳膊，柏欣妤就有了反应。她马上伸手抓住朱怡欣的另一只手，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皱着眉警惕的看着白芷。
“你干嘛？”柏欣妤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解和不悦，“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白芷愣了一下。
“我......就是想关心一下朱朱，和她说几句话。”
“她是我老婆，”柏欣妤把朱怡欣抓的更紧了，语气不容置疑，“有我关心就够了。”
柏欣妤的目光扫过朱怡欣的脸，看到她眼下的黑眼圈，语气更冲了。“你们看她，累的眼圈都出来了，肯定是你们在这太吵了，她要休息，你们没事就先回去吧。”
这么不客气的赶人，让老太太和白芷都愣住了，老太太脸上无奈却有点想笑。
白芷惊讶的看着柏欣妤，又看看被她护在身边的朱怡欣，心想这失忆了，护短的毛病倒是一点没变，还更厉害了，而且她即使失忆了，也跟自己很疏远。
朱怡欣有点尴尬，轻轻扯了扯柏欣妤的病号服，低声提醒：“别这样说话，那是奶奶和妈妈。”
“哦。”柏欣妤应了一声，但抓着朱怡欣的手没松开，眼神依旧带着防备看着白芷和老太太，“那她们也不能打扰姐姐休息。”
白芷哭笑不得：“谁打扰她了？我们是心疼她！”
“心疼就让她多睡觉。”柏欣妤的逻辑很简单，语气理所当然，“让她休息，就是最好的心疼。”
这话一出，病房里安静了一秒，老太太看着柏欣妤这副谁的话都不听，就只认朱怡欣的样子，拍了拍朱怡欣的手背。
“朱朱啊，阿妤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送走老太太和白芷，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朱怡欣走到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你刚才那句话，”朱怡欣假装不在意的问，“‘让她休息就是最好的心疼’，从哪儿学来的？”
柏欣妤靠在床头，看着朱怡欣削苹果的动作。“这还用学？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这这话我本来就会的。”
朱怡欣笑了一下，没再问，只是默默的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柏欣妤接过来，啃了一大口。
过了几天，主治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医生仔细检查了柏欣妤的伤口恢复情况，又问了些问题。
医生脸上露出美丽的笑容：“柏小姐的恢复情况很好，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回家后还是要多静养，避免剧烈活动，情绪上尽量保持平和。熟悉的环境对她记忆恢复可能有帮助，但切记不要强迫她回忆，顺其自然。”
“好的，谢谢医生。”朱怡欣点头。
出院。回家。
想到这两个词，朱怡欣心里五味杂陈，那个家充满了她们的回忆，可对现在的柏欣妤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柏欣妤放下手机，抬头看向朱怡欣，她的眼神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只有单纯的好奇和一点点期待。
“姐姐，”她问，声音有点刚睡醒的沙哑，“我们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朱怡欣对上那双干净又充满疑问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一种简单的向往，朱怡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朱怡欣看着柏欣妤，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这是这几天以来，她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朱怡欣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们的家很舒服，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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