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天鹅低下它巨大的头颅，宽阔的背部平稳。琉璃稳稳飞落在上面。
一只看起来很雄伟的天鹅走到林小雨面前，没有像领头天鹅那样低头，而是用喙极叼住了林小雨衣领后方的布料，确保不会勒到她。
林小雨瞬间明白了，紧张又兴奋地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领头天鹅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有力的翅膀拍击，率先腾空，其他天鹅紧随其后。
叼着林小雨衣领的天鹅，强劲的翅膀扇动带来巨大的升力，林小雨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被稳稳地带离了地面。
风声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森林、田野、河流飞速掠过。
琉璃站在领头天鹅的背上，仙力形成一个小小的防风罩，这才不至于被刮跑了。
林小雨被天鹅叼着，像一件被小心运送的重要“包裹”，起初紧张地闭着眼，后来忍不住睁开，被这从未有过的视角和壮丽景色震撼。
当王城灯火通明的轮廓在远方清晰可见时，天鹅群在离主城门还有相当距离的一片巨大茂密的芦苇环绕的隐蔽河湾处下降。
天鹅极其轻柔地将林小雨放到一处干燥的芦苇丛中。
琉璃也从领头天鹅背上飞跃下来。其他天鹅们震动翅膀在一个低空盘旋，将两人送离地面，两只天鹅再次展翅飞翔朝着城内的方向。
林小雨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对着它们大声呼喊，但是天鹅们逐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什么情况，我们被耍了吗？”林小雨觉得不可思议。
琉璃显得淡定得多，虽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他飞过芦苇丛，看到了不远处的城墙建筑。
“线索应该指向城里，我们先进城吧。”
林小雨叹息：“也只能这样了。”
进城后已是夜幕，两人只好在一家旅馆暂住一晚。
……
夜色渐浓，王宫。
一个背着皮背包的年轻人被带进了守夜的小房间，他拿出一个旧皮本子和一支鹅毛笔，准备把夜里看到的一切都记下来。
白天，他已经仔仔细细把这屋子瞧了个遍。墙壁、地板、天花板，连公主们睡觉那扇门后面的墙壁，他都轻轻敲了敲，想听听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通道。
夜深了，墙上的钟当当响了几下，那扇通往公主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位看起来特别文静的公主端着个杯子走出来，小心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对他行了个礼：“先生。”
她轻声说：“她们说你懂的可多了。夜里守着辛苦，喝点酒吧？暖暖身子，也提提神，说不定能帮你看得更清楚些，我们发现不了的，你准能看出来。”
她说话的样子，好像真觉得他特别有本事。
年轻人往后退了一小步，礼貌但很坚决：“谢谢公主殿下，您心真好。但守夜是我的活儿，我得记得清清楚楚才行。所以……这酒，再好我也不能喝。” 他微微弯了弯腰。
公主听了，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理解地点点头：“先生真小心，这样想也对。清醒的脑子确实最要紧。”
她没去拿杯子，反而往门那边退了一步：“那我们就不吵你啦，希望你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帮帮父王解开这怪事。” 说完，她转身就要回去。
年轻人悄悄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突然从门缝里钻出来，那是最小的公主，看着也就十来岁，脸蛋圆圆的。
她捧着一小碟点心，蹦蹦跳跳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先生！先生！”她甜甜地叫起来。
“你不饿吗？这么晚啦！这是我藏起来最好吃的蜂蜜杏仁糕，可好吃啦！姐姐的酒你不喝，那尝尝我的点心吧，就一小块嘛！”
她把碟子高高举到他面前，小脸上全是期待，就像个想跟好朋友分享糖果的小娃娃。
年轻人看着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还有那香喷喷的点心，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心想，这么个小不点儿，点心能有啥问题，再说只是点心，又不是酒。
他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紧张兮兮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谢谢你呀，小公主。” 他温和地笑了，伸手拿起一块金黄的小点心。
“你一番好意，我当然要尝尝。” 他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嗯，真的很甜啊。
就在那点心刚咽下去一点点的时候，一股无法抵挡的困劲“轰”地一下冲上来，他觉得天和地都在打转，手里的本子和笔“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使劲想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刚才那位文静的公主，脸上冷冰冰的，而那个天真的小公主，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换上了一副早就不该属于小孩的得意表情。
“上当了吧！”
点心……里头也有……药……
这是他脑子彻底黑掉之前，最后闪过的念头。
接着，他就像根木头桩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公主们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
另一个公主走过来，弯腰捡起他的本子，她随便翻了翻，里面画满了符号和歪歪扭扭的线。
“哼，白费劲。”她撇了撇嘴，顺手就把本子丢进了旁边烧着火的壁炉里。
火苗舔上来，几下就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图，连同年轻人的辛苦，都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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