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林小雨是被窗外鼎沸的人声吵醒的。
“琉璃，快看！”她揉着眼睛扑到窗边。
只见街道上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挤在街边，兴奋地议论着，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一队队身着盔甲的宫廷卫兵，在传令官和文书的带领下，正以极其郑重，甚至可以说是夸张的仪式感，挨家挨户地敲门。
为首的卫兵队长手中捧着一个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托盘。托盘之上，在阳光的折射下，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鞋泛着七彩光晕。
传令官每到一户人家门口，便展开一卷羊皮纸，用洪亮的声音宣读：
“奉尊贵的王子殿下之命，寻找昨夜舞会上神秘消失的小姐，凡家中有未婚适龄女子者，需即刻试穿此圣洁之履，此乃王国之大事，任何人不得违抗或隐瞒！”
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引起围观众人一阵阵惊呼和议论。
“开始了！王子殿下真的下令了！”
“全城试鞋！天啊，真是前所未有！”
“谁家姑娘要是能穿上那只鞋，可就一步登天喽！”
“快看快看！卫兵去敲史密斯家的门了！”
“他家女儿？哦，那脚大得跟熊掌一样，不可能的……”
“好多人啊。”琉璃也不免被这阵仗惊到。
“阵仗真大啊……”林小雨咂舌，“每家每户都不放过……王子这是铁了心了。走吧琉璃，我们也去街上看看热闹。”
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融入兴奋的人潮。
卫兵们正捧着那只命运的水晶鞋，走向下一户人家的门扉。
林小雨和琉璃像两条好奇的小鱼，他们跟着人潮，从街头逛到巷尾，把这场盛大的“选妃真人秀”看了个仔仔细细。
“下一个！艾米丽·琼斯小姐！”传令官扯着嗓子喊道。
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女孩，满脸雀斑，羞涩地走了出来。她坐到那张象征着命运的椅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那双小巧的脚上。
“哦，艾米丽的脚那么小，说不定有机会！”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脚伸向了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鞋。
然后……在距离鞋口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怎么了？快穿啊！”她母亲在旁边急得直搓手。
“我……我的脚趾头，好像比鞋口宽了一点点……”艾米丽的脸涨得通红，声音细若蚊蚋。
众人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息。
“下一个！贝蒂·怀特小姐！”
一个身材丰腴、看起来就很能干的姑娘大大方方地坐下，自信满满地一伸脚。
结果更干脆，她的脚背太高，连鞋口都没进去。
“下一个！”
“下一个！”
林小雨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跟琉璃现场解说：“看见没，那个穿绿裙子的，脚趾外翻，肯定不行。哎哎，这个，足弓太平了，也不行。”
“你怎么懂这么多？”琉璃好奇地问。
“这叫生活常识，”林小雨得意地说，“买鞋可是门大学问。不过话说回来……”她看着那只被无数双脚“蹂躏”过的水晶鞋，忍不住小声吐槽，“这么多人试穿，你说……这鞋子会不会沾上脚气啊？灰姑娘还要穿上这只鞋结婚，染上脚气了，新婚之夜那得多尴尬？”
“……”
琉璃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噎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
一个上午过去，试了不下五十个女孩，结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那只水晶鞋无情地淘汰了所有参与者。
人群中的气氛，也从最初的兴奋和期待，慢慢变成了惊叹和不可思议。
“太邪门了！这鞋子是长了眼睛吗？”
“我看啊，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穿的鞋！”
“说不定，昨晚那位小姐，根本就是个仙女！”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林小雨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真的有那么夸张吗？这么多脚型，就没一个差不多的？
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像雨后春笋一样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她眼珠一转，对躲在人群中的琉璃挤了挤眼睛：“我有一个冲动。”
“啥？你想干嘛？”琉璃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小雨没回答，而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举起手，用一种既羞涩又勇敢的声音喊道：
“我……我也想试试！”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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