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学期，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和焦虑。
宋知微依旧是我们班的开心果，只是她眼底的疲惫越来越藏不住了。
那天晚自习，她突然从后排戳了戳我的背，压低声音说："予安，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回头，看见她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小熊软糖，"老张办公室偷的，分你一半。"
我还没来得及接，教室的灯突然"啪"地灭了。整个教学楼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停电啦！"宋知微兴奋地蹦起来，差点撞到我的下巴，"终于不用写作业了！"
黑暗中，我听见桌椅挪动的声音，还有同学打开手机电筒的亮光。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我桌前。
"生日快乐。"
云栖野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递过来一个玻璃瓶，里面闪烁着点点微光。
"萤火虫？"我惊讶地接过瓶子，冰凉的玻璃触感让我指尖一颤。
"上周回老家抓的。"他站在我桌前，萤火虫的光映在他眼睛里，像是把星星装了进去。
宋知微立刻凑过来，鼻尖几乎贴在玻璃瓶上："哇！这也太浪漫了吧！"她夸张地捂住胸口，"云栖野，你是不是对我们予安有意思啊？"
我顿时感觉脸颊发烫："知微！"
云栖野没说话，只是轻轻把瓶子往我这边推了推。宋知微撇撇嘴，突然伸手想碰瓶子："让我摸摸嘛！"
"小心。"云栖野眼疾手快地拦住她，"萤火虫很脆弱。"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宋知微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收回手："好好好，不碰就不碰。"她转头冲我挤眉弄眼，"某人护得可真紧啊。"
我假装没听见，专注地看着瓶子里的小生命。
萤火虫的光芒忽明忽暗，在黑暗中画出优美的弧线。
"它们能活多久？"我轻声问。
"一周左右。"云栖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但它们的光，能照亮整个夏天。"
宋知微突然站起来："我要去告诉班长，今晚的晚自习改成'观赏萤火虫大会'！"
她蹦蹦跳跳地跑开，马尾辫在黑暗中划出欢快的弧度。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借着手机的光聊天。
我和云栖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洒在操场上。
"谢谢你。"我摩挲着玻璃瓶，"我很喜欢你送的生日礼物。"
他侧过头看我，萤火虫的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都是一样的——像这些萤火虫，在黑暗中努力发光，寻找彼此。
宋知微的声音突然从教室另一端传来："予安！云栖野！快来看，我发现老张的茶叶了！"
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萤火虫的光芒在瓶子里跳动，像是为我们照亮了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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