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过后的第三天,江南七怪终于找到一艘路过的商船,带着众人往桃花岛方向驶去。陈铁柱站在甲板上,看着黄蓉蹲在船舷边喂海鸥,鹅黄裙摆被海风掀起,像朵绽放在蓝天下的花。前几日在荒岛上的暧昧还萦绕在心头,他总忍不住偷偷看她,却又怕被发现,只能借着看海的名义,将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
“在看什么呢?” 黄蓉突然回头,笑着冲他招手,“过来,你看这海鸥多有意思,我扔面包屑它们就跟着船飞。”
陈铁柱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块糕点 —— 那是昨天商船老板送的桂花糕,他没舍得吃,一直揣在怀里。“这个比面包屑好吃,你试试。” 他把糕点递给黄蓉,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
黄蓉接过糕点,掰成小块往海里扔,海鸥果然争着抢食。她侧着头看陈铁柱,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不吃?这桂花糕挺好吃的。”
“我不饿,你吃吧。” 陈铁柱笑了笑,其实他早就饿了,但看着黄蓉吃得开心,他心里比自己吃了还甜。
商船行驶到嘉兴码头时,柯镇恶提议上岸补给些食物和淡水。嘉兴是江南重镇,街上热闹非凡,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郭靖看着街边的糖画摊,眼睛都直了,黄蓉拉着他就往摊位跑,像两个贪玩的孩子。
陈铁柱跟在后面,刚走到街角,就听见一阵锣鼓声。循声望去,只见前面围了很多人,中间搭着个小小的擂台,上面挂着块红布,写着 “比武招亲” 四个大字。
“比武招亲?” 黄蓉好奇地挤了进去,“我们去看看热闹。”
陈铁柱和郭靖也跟着挤了进去。擂台上站着个姑娘,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握着柄长剑。那姑娘眉眼清秀,却带着股倔强的气质,正是穆念慈。她的父亲穆易站在擂台边,手里拿着锣,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小女穆念慈,今日在此比武招亲,若是有哪位英雄能在擂台上胜了小女,又未婚配,便愿与小女结为夫妻!”
话音刚落,就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跳上擂台,嘿嘿笑道:“姑娘长得这么俊,我来试试!” 说着就挥拳向穆念慈打去。
穆念慈丝毫不慌,侧身躲开,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汉子的胸口。那汉子没想到她武功这么厉害,吓得赶紧后退,不小心摔下了擂台,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接下来又有几个汉子上台挑战,都被穆念慈轻松打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慢悠悠地走上擂台,手里摇着把折扇,嘴角带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那少年面如冠玉,眼神却带着几分轻佻,正是杨康。
“我来试试。” 杨康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目光在穆念慈身上打转,“姑娘长得这么美,要是输了,可就要嫁给我了。”
穆念慈皱了皱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请公子出招。”
杨康却不急着出招,反而围着穆念慈转了一圈,啧啧道:“姑娘这身段,这模样,真是难得一见。不如别比武了,直接跟我回王府,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公子请自重!” 穆念慈脸色一沉,长剑直刺杨康的胸口。杨康轻轻侧身躲开,手里的折扇一挡,正好挡住了穆念慈的剑。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杨康的武功显然比之前的汉子高得多,穆念慈渐渐落了下风,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陈铁柱看着擂台上的穆念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穆念慈的命运,知道她会被杨康的花言巧语欺骗,最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看着她倔强地坚持着,不肯认输,陈铁柱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 他不想让穆念慈重蹈覆辙,不想让她被杨康戏耍。
就在这时,杨康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穆念慈的手腕,轻轻一拉,穆念慈就跌进了他的怀里。杨康低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姑娘,你输了,是不是该跟我走了?”
穆念慈又羞又气,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杨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台下的穆易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台 —— 他知道自己不是杨康的对手。
“放开她!” 陈铁柱再也忍不住,纵身跳上擂台,声音里带着怒气。
杨康愣了一下,看向陈铁柱,眼神里满是不屑:“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比武招亲,讲究的是公平竞争,你这样强行拉扯,算什么英雄好汉?” 陈铁柱走到穆念慈身边,伸手想把她从杨康怀里拉出来。
杨康冷哼一声,松开穆念慈,挥拳向陈铁柱打去:“既然你想多管闲事,那我就先教训教训你!”
陈铁柱早有准备,按照江南七怪教的招式,侧身躲开,同时一拳打向杨康的胸口。杨康没想到他还有点武功,慌忙后退,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哦?还有点本事。” 杨康收起了轻视,手里的折扇一合,向陈铁柱攻来。陈铁柱的武功虽然不如杨康,但他反应快,又知道杨康的招式特点,倒也能勉强应对。
黄蓉和郭靖也挤到了擂台边,郭靖看着陈铁柱和杨康打斗,着急道:“铁柱会不会有危险啊?我们要不要上去帮他?”
黄蓉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欣赏:“不用,你看他应对得很好,有章法,不像以前那么笨拙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担心,手心都攥出了汗,却不想让郭靖看出自己的紧张。
擂台上,陈铁柱渐渐体力不支,杨康的招式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打到他的胸口。就在这时,穆念慈突然出手,长剑直指杨康的后背。杨康慌忙转身躲开,陈铁柱趁机一拳打在杨康的肩膀上。
杨康疼得皱了皱眉,眼神里满是怒气:“好啊,你们两个联手欺负我!” 他还想再打,却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跑了过来,高声道:“小王爷,王爷叫您赶紧回府!”
杨康瞪了陈铁柱和穆念慈一眼,冷哼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饶不了你们!” 说完就跳下擂台,跟着护卫骑马走了。
陈铁柱松了口气,差点瘫在擂台上。穆念慈走过来,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子相救,小女穆念慈感激不尽。”
“姑娘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陈铁柱赶紧扶起她,看着她手腕上被杨康抓出的红印,心里更疼了,“姑娘,你的手腕受伤了,我这里有药膏,你擦擦吧。”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 —— 那是黄蓉之前给他的治伤药膏,他一直带在身上。
穆念慈接过瓷瓶,脸颊微微泛红:“多谢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陈铁柱,你叫我铁柱就好。” 陈铁柱笑了笑,“这是我的朋友郭靖和黄蓉。”
穆念慈对着郭靖和黄蓉点了点头,轻声道:“见过郭公子,黄姑娘。”
黄蓉走到陈铁柱身边,看了看穆念慈,又看了看陈铁柱,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穆姑娘,你刚才的武功真厉害,那个杨康太过分了,幸好有铁柱帮你。”
穆念慈低下头,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想比武招亲,只是父亲说,这是母亲的遗愿,希望我能找个武功高强、人品端正的夫君。”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可刚才那位公子,虽然武功高强,人品却……”
陈铁柱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里更疼了:“穆姑娘,你别灰心,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人的。那个杨康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穆念慈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刚才多谢铁柱公子提醒。” 她打开瓷瓶,往手腕上涂药膏,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陈铁柱看着她,忍不住说:“穆姑娘,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们要去桃花岛,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穆念慈愣了一下,看向穆易。穆易走过来,对着陈铁柱抱了抱拳:“多谢陈公子好意,只是我们还要在此处停留几日,就不打扰公子们了。”
陈铁柱有点失望,却也不好强求:“那好吧,若是你们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去前面的悦来客栈找我们,我们会在那里住一晚。”
穆念慈点了点头,把瓷瓶还给陈铁柱:“多谢公子的药膏,这个还给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到。” 陈铁柱把瓷瓶推了回去,“路上小心。”
穆念慈接过瓷瓶,脸颊更红了,轻声道:“多谢公子,公子也要保重。”
离开擂台后,黄蓉突然说:“铁柱,你好像对穆姑娘很好啊。”
陈铁柱愣了一下,心跳快了几分:“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不想让她被杨康欺负。”
黄蓉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们去买几串吧,郭靖肯定想吃。”
陈铁柱看着黄蓉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心里暖暖的,刚才对穆念慈的心疼渐渐被这股暖意取代。他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买。”
郭靖果然很高兴,拿着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糖渣。黄蓉笑着帮他擦了擦脸,又递给陈铁柱一串:“你也吃,这个糖葫芦很甜。”
陈铁柱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却想着刚才穆念慈落寞的眼神。他知道,穆念慈的命运不会这么容易改变,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刚才的帮助,能让她少受一点伤害。
走在热闹的街上,黄蓉时不时拉着他的袖子,指着街边的小玩意儿给他看,声音清脆又好听。陈铁柱看着身边的黄蓉,又想起擂台上的穆念慈,心里突然有点乱 —— 他不知道,自己对穆念慈的心疼,和对黄蓉的在意,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但他知道,无论是黄蓉,还是穆念慈,他都不想让她们受到伤害。在这个江湖里,他会用自己学到的武功,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哪怕自己的力量还很弱小。
夕阳西下,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铁柱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黄蓉和郭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能在这个充满危险的江湖里,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