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庙逃出来的第二日清晨,陈铁柱三人绕着小路回了嘉兴城。刚到悦来客栈门口,就见江南七怪正站在台阶上张望,柯镇恶的铁杖在青石板上敲得 “笃笃” 响,听见脚步声,立刻转头:“靖儿?铁柱?你们可算回来了!”
原来欧阳克的护卫没找到人,竟在客栈外闹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才撤去。韩宝驹一见陈铁柱,就拉着他上下打量:“你小子没事吧?那欧阳克没伤着你?”
“没事,多亏了铁柱和黄蓉,我们用计把欧阳克迷晕了。” 郭靖抢着回话,还把破庙里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听得江南七怪连连点头,柯镇恶更是难得夸了句:“铁柱这孩子,倒是比靖儿机灵些,懂得用巧劲。”
陈铁柱笑着摆手,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客栈后院 —— 方才进门时,他看见穆念慈正坐在桃树下缝东西,浅紫色的衣裙衬得她侧脸格外柔和。正想走过去,黄蓉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递来个油纸包:“刚从街上买的桂花糕,你不是喜欢吃吗?”
油纸包还带着温热,里面的桂花糕冒着甜香。陈铁柱接过,指尖碰到黄蓉的手,两人都顿了顿,黄蓉飞快地收回手,假装看天边的云:“穆姑娘在等你呢,她昨天问了你好几遍,怕你出事。”
陈铁柱心里暖了暖,拿着桂花糕走到桃树下。穆念慈见他来,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陈公子,你没事吧?我…… 我给你缝了个护腕,你练武功的时候可以用。” 她递过个浅灰色的布护腕,上面绣着简单的云纹,针脚细密,显然是用心做的。
“多谢穆姑娘,你费心了。” 陈铁柱接过护腕,心里有些愧疚 ——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却没法跟穆念慈说。穆念慈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轻声道:“陈公子,你以后要多保重,若是…… 若是还来嘉兴,一定要来看我。”
“一定。” 陈铁柱点头,把手里的桂花糕递了半块给她,“这个你尝尝,很甜。”
穆念慈接过,咬了一小口,脸颊微微泛红,阳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层碎金。陈铁柱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里更是不舍,却只能转身离开 —— 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说出真相。
回到客栈房间,柯镇恶正和朱聪商量去桃花岛的事。见陈铁柱进来,柯镇恶开口:“铁柱,我们明日就动身去桃花岛,你和我们一起吗?”
陈铁柱心里一紧,知道离别要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柯前辈,我…… 我还有别的事,就不跟你们去桃花岛了。”
“怎么了?” 黄蓉突然推门进来,眼神里满是诧异,“你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学武功吗?怎么突然要走?”
陈铁柱看着黄蓉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他知道自己没法解释穿越的事,只能编了个理由:“我家乡有急事,得回去一趟,等我处理完,再去找你们。”
“真的?” 黄蓉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有没有说谎。陈铁柱不敢和她对视,只能低下头:“真的,我不会骗你。”
黄蓉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他:“这个你拿着,里面是我配的伤药,还有几块巧克力,你路上吃。” 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 你要早点回来,别让我和郭靖等太久。”
陈铁柱接过锦盒,指尖碰到她的手,冰凉凉的 —— 她一定是哭了。他抬起头,看见黄蓉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却强装坚强地别开眼:“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看着黄蓉匆匆离开的背影,陈铁柱心里更疼了。他打开锦盒,里面除了伤药和巧克力,还有个小小的荷包,绣着朵荷花,和之前那条手帕上的花一模一样。荷包里还放着张纸条,上面是黄蓉娟秀的字迹:“江湖路远,保重自身,若遇危险,可寻桃花岛。”
当晚,客栈里摆了践行酒。郭靖喝得满脸通红,拉着陈铁柱的手:“铁柱,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练武功,一起去草原骑马。”
“一定。” 陈铁柱点头,眼眶也有些红。穆念慈坐在一旁,默默给他夹了块酱牛肉:“陈公子,路上多吃点,别饿着。”
黄蓉没怎么喝酒,只是坐在一旁,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陈铁柱看着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连酒都觉得没了味道。
夜深了,众人都散了。陈铁柱站在客栈门口,黄蓉也跟了出来。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你什么时候走?” 黄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颤抖。
“明日一早。” 陈铁柱看着她,“你…… 你要好好学武功,照顾好自己,别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我知道。” 黄蓉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你的伤还没好全。” 她伸手想摸他胳膊上的伤,却又缩了回去,“那个锦盒里的药,要按时涂,别偷懒。”
“我知道。” 陈铁柱看着她,突然想抱抱她,却又不敢 —— 他怕自己一抱,就舍不得走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黄蓉突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陈铁柱,你…… 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 陈铁柱立刻摇头,声音有些激动,“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不会忘了郭靖,不会忘了大家。”
黄蓉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嗯。” 陈铁柱点头,再也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指尖碰到她的脸颊,软乎乎的,带着泪痕的温度。黄蓉没有躲开,反而轻轻靠在他的手上,像只受惊的小猫。
陈铁柱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看着黄蓉的嘴唇,粉嘟嘟的,像熟透的桃子。他忍不住想凑过去,却又想起自己要离开,只能硬生生忍住,把手收了回来:“夜深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明日还要赶路。”
黄蓉点了点头,转身往客栈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消失在门后。
陈铁柱站在门口,看着黄蓉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不舍。他打开锦盒,拿出那个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 这是黄蓉给他的念想,他一定要好好保管。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陆压道人的声音:“后生,该走了。”
陈铁柱回头,看见陆压道人站在月光下,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在月光下泛着光。他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真的要离开了。
“前辈,我…… 我能不能带黄蓉一起走?” 陈铁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陆压道人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属于这里,你不属于。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停留在此。”
陈铁柱沉默了,他知道陆压道人说得对,却还是不舍。他最后看了一眼客栈的方向,心里默念:“黄蓉,郭靖,穆姑娘,柯前辈,我会回来的,一定。”
“走吧。” 陆压道人伸手,指尖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住陈铁柱。
陈铁柱只觉得天旋地转,客栈的影子渐渐模糊。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锦盒,心里满是牵挂 —— 他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会遇到什么,却知道自己一定会变强,等他足够强了,一定要回来找黄蓉,找大家。
白光散去,陈铁柱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客栈门口只剩下陆压道人,他看着陈铁柱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后生,江湖路远,望你莫忘初心。”
而此时的客栈房间里,黄蓉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个未绣完的荷包,上面绣着个 “铁” 字。她看着窗外的月光,眼泪又流了下来:“陈铁柱,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桃花岛的风还在吹,嘉兴的月还在照,而陈铁柱的武侠之旅,却已经开启了新的篇章。他不知道,在神雕的世界里,还有更精彩的故事等着他,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他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