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晨雾裹着青草香时,陈铁柱牵着马走在最前,马蹄踏过初融的雪水,溅起细碎的银花。小龙女并肩在他身侧,素白的衣摆已洗去战尘,重新泛着柔光 —— 是昨夜在丐帮驿站换的,布角还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是她趁着陈铁柱给杨过讲决战细节时,悄悄绣的,针脚里藏着安稳的暖意。
“快到枫镇了。” 小龙女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炊烟,“上次那个婆婆说不定还在,我们去看看她吧。” 她记得离开枫镇时,老妇塞给她的蜂蜜糕,甜得像古墓里的烛火,在最凶险的万骨窟决战时,她怀里还揣着块没吃完的,成了支撑下去的念想。
杨过抱着雪团从马背上探出头,雪团的爪子正扒着他怀里的枫苗种子袋,尾巴晃得欢:“好呀好呀!我还要吃婆婆做的蜂蜜糕!雪团也爱吃!” 雪团似是听懂了,对着炊烟方向轻吠,舌尖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之前的甜香。
到枫镇时,晨雾已散。老妇果然在村口的老枫树下纺线,见了他们便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篮:“我就说你们会回来!这是新做的蜂蜜糕,还有些枫树苗,你们带回古墓种,比你们之前带的苗长得快。”
陈铁柱接过竹篮,鼻尖萦绕着蜂蜜的甜香,心里暖得发颤 —— 从襄阳到漠北,从万骨窟到归程,总有这些不期而遇的善意,像点点萤火,照亮了险途。小龙女蹲下身,帮老妇理了理纺线,轻声道:“多谢婆婆,上次的糕我们还记着,这次回来,特意来谢您。”
“谢什么,你们护着襄阳,护着我们这些百姓,才该我们谢你们。” 老妇笑着摸了摸杨过的头,又揉了揉雪团的耳朵,“下次来,婆婆给你们做枫糖糕,更甜。”
告别老妇,继续往古墓走。午后的阳光透过枫树枝叶洒下来,落在马背上,像披了层金纱。杨过抱着雪团,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雪团则把爪子伸进枫苗种子袋里,偷偷扒出颗种子,用舌头舔着,惹得杨过笑个不停。
“看,古墓到了!” 小龙女突然指着前方的青山,古墓的石门隐在绿荫间,比他们离开时多了些生气 —— 之前种的枫苗已长到半人高,嫩绿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像在迎接他们归来。
推开石门时,玉蜂的嗡嗡声先涌出来,围着他们打转,翅尖沾着的蜂浆泛着淡金。陈铁柱放下竹篮,先去后园看枫苗 —— 之前用三清井水浇过的那几株,已冒出新的枝丫,小龙女走过去,指尖泛着《玉女心经》的温软内息,轻轻拂过枝叶:“用纯阳浆浇些,明年就能开花了。”
陈铁柱点头,从竹篮里掏出纯阳浆瓷瓶,倒了些在瓢里,小心地浇在苗根旁。杨过抱着雪团也来帮忙,把老妇送的新枫苗种在旁边,雪团则用爪子轻轻扒着土,像是在松土,偶尔还会对着玉蜂箱方向低吠,引得玉蜂围着它打转,却没舍得蛰。
种完枫苗,陈铁柱从怀里掏出那两只纸鹤 —— 胡杨叶纸鹤和枫苗纸鹤,还有杨过折的歪歪扭扭的纸鹤,一起挂在老槐树枝上。风一吹,纸鹤轻轻晃,与枫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曲子。小龙女看着满树的纸鹤,忽然想起在万骨窟决战时,怀里揣着的纸鹤,那时她就想着,一定要活着回来,看纸鹤挂在枫树上的模样。
“我们去酿玉蜂浆吧,新采的蜜应该够了。” 小龙女拉着陈铁柱的手,往石室走。杨过抱着雪团跟在后面,雪团的爪子沾了些泥土,在石室的青石板上印出小小的爪印,像串可爱的印章。
石室里的烛火已被玉蜂的暖意烘得温热。陈铁柱坐在石桌旁,帮小龙女过滤蜂蜜,小龙女则往瓷瓶里加凝露草,指尖泛着内息,轻轻搅拌着 —— 她的动作很轻,怕搅散了蜂浆的清甜,也怕碰疼陈铁柱递来瓷瓶时的手指,他左臂的旧伤虽已结痂,却仍需小心。
“明年春天,我们去襄阳看看郭靖大侠他们吧。” 小龙女忽然说,指尖拂过瓷瓶上的纹路,“杨过也该见见郭芙妹妹了,雪团也能去襄阳城逛逛,吃那里的糖糕。”
陈铁柱点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透过指尖传来:“好,再带些玉蜂浆和蜂蜜糕,给鲁长老他们尝尝,还有老妇,也该送些过去。”
杨过抱着雪团凑过来,把怀里的枫苗种子掏出来,放在石桌上:“我要把种子种在襄阳城外,让那里也长满枫树,下次去就能看见满树红枫了!” 雪团配合地蹭了蹭他的手,发出欢快的叫声。
夜幕降临时,石室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映着满墙的纸鹤 —— 有枫叶的、有玉兰的、有胡杨叶的,还有杨过折的 “四不像” 纸鹤,挂在石壁上,像满墙的星星。陈铁柱靠在石床上,小龙女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本《玉女心经》,轻声念着练剑的口诀,杨过趴在雪团身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嘴角还沾着蜂蜜糕的碎屑。
雪团的呼噜声、小龙女的念诵声、玉蜂的嗡嗡声,交织在石室里,温馨得让人舍不得打破。陈铁柱轻轻握住小龙女的手,目光落在窗外的枫苗上 —— 月光洒在枝叶上,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未来或许还有圣火教余党的消息,或许还有新的江湖风雨,但只要能守着这石室的烛火,守着身边的人,守着满庭的枫苗与纸鹤,便没什么可惧的。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槐树枝上的纸鹤上。陈铁柱牵着小龙女的手,站在后园的枫苗旁,杨过抱着雪团,手里攥着新折的纸鹤,准备挂在枫树枝上。风一吹,纸鹤晃着,枫苗晃着,玉蜂围着他们打转,一切都像最初约定的那样,温暖而安稳。
“你看,纸鹤在笑呢。” 小龙女忽然指着空中的纸鹤,眼底映着阳光,像盛满了星光。陈铁柱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 —— 这趟从襄阳到漠北的险途,从骨晶危机到终极决战,所有的凶险都已过去,留下的是彼此紧握的手,是满庭的枫鹤,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安宁。
他们的故事,没有结束在万骨窟的决战,而是开始在古墓的晨光里,开始在枫苗的新芽间,开始在纸鹤的晃动中 —— 往后的岁月,会有满树红枫,会有满室纸鹤,会有玉蜂的甜香,会有彼此相伴的每一个日夜,这便是他们历经风雨后,最圆满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