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气息。专案组成员们围坐在长桌旁，脸色凝重，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那个神神叨叨的“阿火”已经三天没出现了。
“查了所有出入口的监控，都没有他离开的记录。”松田警官将一份报告拍在桌上，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烦躁，“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夜神总一郎揉着眉心，眼前总浮现出那个年轻人后颈的火焰印记。阿火的出现本就蹊跷，消失得更是诡异，他留下的那些关于“言灵”“咒杀”的传说，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心里。
“L怎么说？”有人问道。
“还没回复。”夜神总一郎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但我觉得，这个阿火的消失，和第二个基拉脱不了干系。”
秘密基地中，L正盯着屏幕上阿火最后出现的画面——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后颈的火焰印记在阴雨天里泛着微弱的红光，像一粒即将熄灭的火星。画面的最后，他转身走向走廊，身影被拐角的阴影吞噬，再也没有出现。
“他在躲。”L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火焰印记，眼神锐利如刀，“在第二个基拉的身份逐渐清晰时突然消失，要么是怕被牵连，要么是……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渡推了推眼镜：“要不要发布通缉令？”
“不必。”L摇头，“他要是想藏，我们找不到。但他留下的‘线索’很有意思——那些关于‘双灵并世’的传说，像是在提醒我们，两个基拉之间必然会有冲突。”他顿了顿，调出吉田雪的监控画面，“现在的重点是她。”
屏幕上，吉田雪正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像是在害怕什么。她的步伐急促，时不时回头张望，眼神里满是恐惧。
“她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渡低声说。
“不是‘好像’，是肯定。”L的指尖点在屏幕一角，那里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街角，正望着吉田雪的方向。
那个女生看起来和吉田雪年纪相仿，梳着利落的马尾，校服裙下露出的脚踝上，有一个醒目的火焰纹身，红色的纹路在阳光下像跳跃的火苗。
“查她的身份。”L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西京玲子，市立三中高二学生，成绩中等，性格孤僻，父母是普通职员，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唯一的异常是她的转学时间——正好是阿火消失的那天。
“太巧了。”渡皱起眉，“阿火消失，西京玲子出现，都盯着吉田雪，这绝不是巧合。”
L没有说话，只是将西京玲子的照片与阿火的照片并排放置。两人的眉眼轮廓毫无相似之处，但那种站在阴影里静静观察的姿态，却有着惊人的重合。
“是他。”L突然开口，语气笃定，“阿火和西京玲子，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个存在的不同‘形态’。”
这个结论太过离奇，渡一时语塞：“可……性别、样貌都不一样，怎么可能？”
“如果他本就不是人类呢？”L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一个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存在，变换形态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西京玲子脚踝的火焰纹身上，与阿火后颈的印记对比——虽然位置不同，形状却如出一辙，像是用同一枚印章盖下的印记。
“他在换一种方式‘记录’。”L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从引导我们，变成直接贴近第二个基拉，观察她的恐惧。”
而此时的市立三中附近，吉田雪正快步走着，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从三天前阿火消失后就一直存在，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她的后颈。
她不知道是谁在监视自己，只知道那道视线无处不在。在教室的窗外，在放学的街角，在她去便利店买东西的货架后……对方从不靠近，却总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被窥视的寒意。
“别回头。”粉色死神皮埃特蹲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那个女生又在看你了，脚腕上有火图案的那个。”
吉田雪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掐进掌心。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这条巷是她偶然发现的近路，没有监控，少有人经过，是她唯一能感觉到“安全”的地方。
但今天，巷口站着一个人。
西京玲子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校服裙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露出脚踝上的火焰纹身。她手里拿着一本素描本，正低头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棕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像一潭深水。
吉田雪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转身就要跑，却被对方叫住了。
“跑什么？”西京玲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清冷，“我又不会吃了你。”
吉田雪僵在原地，背对着她，声音发颤：“你……你是谁？为什么总跟着我？”
西京玲子合上书，走到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对方感受到压力：“我叫西京玲子。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我没有！”吉田雪猛地转身，眼眶泛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你别跟着我了！”
西京玲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是不是藏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比如……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吉田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看着西京玲子脚踝上的火焰纹身，那红色在阴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猜的。”西京玲子耸耸肩，转身靠回墙壁，“最近总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而你每次经过那些人的家附近，表情都很奇怪。换作是我，也会猜你藏了什么秘密。”
她的语气平淡，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吉田雪紧绷的神经。恐惧和慌乱在她心底炸开，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你想干什么？”吉田雪的手悄悄摸向书包里的死亡笔记，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干什么。”西京玲子翻开素描本，指着其中一页，“只是觉得你的表情很有趣，像受惊的兔子。我喜欢画这种有‘情绪’的脸。”
素描本上画着吉田雪的各种样子：低头走路时的惶恐，看到新闻里死人时的慌乱，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字时的颤抖……每一笔都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隐藏的情绪。
吉田雪看着那些画，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这个叫西京玲子的女生，比那个消失的阿火更可怕——她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恐惧当成艺术品来描绘。
“离我远点！”吉田雪尖叫一声，转身冲出小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
西京玲子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合上素描本，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棕色的眼眸深处，红光一闪而逝——她能清晰地看到吉田雪的寿命，看到她与那本死亡笔记的联系，更能看到她灵魂里那团因恐惧而扭曲的浅蓝色火焰。
“真是脆弱啊。”她低声自语，声音渐渐变得与诺亚的本音重合，“这样的灵魂，能支撑多久呢？”
巷口的阴影里，粉色死神皮埃特探出头，看着西京玲子脚踝的火焰纹身，尖细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你是谁？为什么盯着我的持有者？”
西京玲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一个记录者而已。不像你，只会怂恿她走向毁灭。”
皮埃特被戳中痛处，气鼓鼓地缩回头：“关你什么事！”
西京玲子笑了笑，转身走进巷深处的阴影里，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脚踝的火焰纹身在暮色中最后闪了一下红光。
与此同时，夜神月的房间里一片死寂。月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死亡笔记，却迟迟没有下笔。已经整整五天了，他没有再见过诺亚。
那个总在图书馆出现、在街对面观望、在关键时刻递来模棱两可提示的死神，像阿火一样凭空消失了。不仅在监控里没了踪迹，甚至在他面前也不再显形——琉克说，诺亚收回了自己的“存在感”，彻底藏进了阴影里。
“他在怕什么？”月低声问，指尖划过笔记本上冰冷的纸页。
“谁知道呢。”琉克蹲在窗台上，啃着苹果，红色的眼眸望着窗外的夜色，“或许是觉得现在的戏不好看了，或许是在等什么时机。死神的心思，猜不透。”
月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笔。诺亚的消失让他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一个参照物。没有了那个若有若无的旁观者，他与L的交锋变得更加直接，也更加危险——就像在钢丝上行走，失去了平衡的支点。
他翻开笔记本，目光落在吉田雪的名字上。这个名字是他三天前从父亲的资料里看到的，旁边还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眼神怯懦，完全不像能掌握死亡笔记力量的人。
“这种人也配用死亡笔记？”月的眼神冷了下来，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只要轻轻落下，就能让这个“玷污”了笔记的女生消失。
但他最终还是放下了笔。他知道L在监视吉田雪，这个时候动手，等于自投罗网。而且……他隐隐觉得，诺亚的消失与这个第二个基拉有关，或许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死神，正在等着看他如何处理这个“麻烦”。
“再等等。”月对自己说，将笔记本锁进抽屉。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市立三中附近的公寓楼里，吉田雪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死死抱着那本黑色的笔记本。皮埃特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尖声怂恿她：“杀了那个西京玲子！她肯定是警察的人！再不动手，我们就暴露了！”
吉田雪用力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不想再杀人了……我怕……”
“怕有什么用？”皮埃特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吉田雪猛地抬头，看到窗台上放着一张素描纸，纸上画着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翅膀正在一点点被蛛丝勒破，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火焰印记。
是西京玲子。
她来过。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吉田雪的全身。她猛地扑到窗边，却只看到楼下空荡荡的街道，路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一片惨白，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而在街角的阴影里，西京玲子正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看着吉田雪房间亮起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她抬手摸了摸脚踝的火焰纹身，那里的温度比别处稍高，像藏着一粒火种。
阿火这个分身已经收回，诺亚的本形也隐匿在更深的维度，只有这个“西京玲子”，作为新的窥视者，继续记录着这场博弈的走向。
没有了第三者的搅局，夜神月与L的交锋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凶险；而吉田雪的恐惧，像被投入湖面的石子，正一圈圈扩散，即将波及到这场棋局的每个角落。
西京玲子转身离开街角，身影融入夜色。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吉田雪的恐惧就会彻底爆发，而那将是这场博弈最关键的转折点。
至于夜神月和L……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一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盯上，他们的每一步棋，每一次呼吸，都被精准地记录在某个无形的“观察日志”里，等待着最终的清算。
夜色渐深，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窥视，像无声的潮水，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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