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李大山往前走，脚步踩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发出细碎声响。基地深处的空气越来越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快到了。"苏晚晴在前面带路，她的白大褂下摆已经沾满了血迹。我不确定那些血是不是李大山的，但我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升高。
"他烧得厉害。"我说，手摸了摸李大山的额头，烫得吓人。掌心符文悄悄亮起，在袖子里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再坚持一下。"苏晚晴的声音有点发颤，"前面有个医疗舱。"
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曲得像怪物。我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爬行。
"小心！"我刚喊出声，一块天花板就砸了下来。一个黑影从缺口处扑出来，直奔我们而来。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但又不完全是。它的皮肤半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动的数据管线。眼眶里闪着诡异的蓝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尖锐的金属牙齿。
我抱着李大山往后退，符文光芒猛地暴涨。蓝色光芒中，我看到了三个可能的画面——全都是我们死在这的画面。
"别让它的血碰到你。"苏晚晴掏出手枪，声音很稳，"那是基因污染体。"
那怪物嘶吼一声，朝我扑来。我本能地抬手，符文光芒扫过它身体。它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进攻。
"林小七！"苏晚晴喊了一声，朝怪物开枪。子弹打进它胸口，溅出一滩黑色液体。我赶紧躲开，但还是有几点溅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咬牙把李大山放在地上，转身迎向怪物。符文光芒在掌心凝聚，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它的手腕。蓝色光芒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到它身上，我能感觉到它体内狂暴的基因序列在挣扎。
"给我停下！"我大吼一声，强行改写它的生命代码。那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抽搐，最后"砰"地一声炸成了碎片。
我和苏晚晴都被冲击波震倒在地。我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李大山的情况，他的呼吸更弱了。
"快带我去那个医疗舱。"我对苏晚晴说。
她点点头，捡起地上一块碎片看了看："天机阁果然在这里做了手脚。"
我们继续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我注意到苏晚晴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她的手一直按在腹部，指缝间渗出血迹。
控制室就在前方，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荧光屏的蓝光照着满地狼藉。操作台上散落着几根断指，墙角堆着半具尸体。
"帮我找到李大山的治疗方案。"我说，一边检查李大山的情况。他的胸口又开始渗血，但这次流出来的是黑色的。
苏晚晴打开电脑，快速敲击键盘。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屏幕上闪过一行行数据。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零'？"
苏晚晴的手停在键盘上。
"为什么会有'零'的基因数据？"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想挣脱，但我抓得很紧。"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打断她，"不是秦无极的人？还是不是天机阁的？"
李大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打断了我们的对峙。我赶紧过去查看，发现他身上的血管正在变黑。
"注射这个。"苏晚晴递来一支针剂，手在微微发抖。
我接过，看着她的眼睛："这是什么？"
"稳定剂。"她说，"能延缓基因污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李大山注射了。针剂刚进去，警报声突然响起，红光闪烁，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中。
"他们来了。"苏晚晴脸色一变，"快走！"
我们抱着李大山往紧急通道跑。一路上，我感觉她越来越虚弱，脚步都有些踉跄。但她依然坚持走在前面带路。
"你受伤了。"我发现她腹部的血迹更多了。
"小事。"她说，"先救李大山。"
穿过一条垂直通道时，我们需要共享氧气面罩。当我把面罩扣在她脸上时，看到她衣领内闪过一道蓝光。
我伸手扯开她的衣领，一个微型储存器正在那里闪烁。淡蓝色的光柱中浮现出'零'的全息影像。
"这就是你的真心？"我怒火中烧，"还是又一场测试？"
她第一次失控："你以为我想这样？！"
话音未落，变异体突破了防线。我们被迫分开作战。我为救李大山暴露后背，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射来一颗干扰弹。
战斗结束后，我发现她在偷偷扫描我的血液样本。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我用符文锁住她的手腕，"告诉我真相。"
她看着我："如果我说的是真相，你会信吗？"
就在这时，李大山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闪过一丝血红，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些真相比谎言更伤人。"苏晚晴轻声说。
我抱起李大山走向出口，背后是燃烧的实验室。晨曦透过裂缝照进来，却照不进我心里。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那里浮现出了和苏晚晴一样的淡青色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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