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那团光影。它正在变亮，像一团即将燃烧的火焰。
"你不是他要守护的人。"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李大山在我怀里发烫。不对，是他的胸口在发烫。那些黑线开始发光，像血管里灌了熔化的铁水。
"因果回响..."零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你以为你能逃开命运？"
密室开始震动。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只有正中的那团光影越来越亮。
"别信它。"李大山突然说话了，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它在...吓唬你。"
我猛地转头。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泛着诡异的银光。
"你..."
"嘘。"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按在我唇上，"听我说。储存器里的数据...不是全部真相。苏晚晴留给你的那个U盘..."
话没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是黑色的，在蓝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打断他，"告诉我该怎么做！"
"接受它。"他说，"然后...毁掉它。"
"什么？"
"你手腕上的纹路...不是封印，是钥匙。"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相信我，小七。我们没时间了。"
头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尘土簌簌落下，天花板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他们在上面动手了。"他说，"天机阁的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后退，看着他双手撑地，慢慢站起身。
那些黑线现在爬满了他的脖子，像一条条蠕动的蜈蚣。
"听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因果之眼已经觉醒。接下来你要看到的东西...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话音刚落，他张开双臂，一道银色的光罩将我们笼罩。那些游荡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这是...精神屏障？"我瞪大眼。
"闭嘴。"他咬牙切齿地说，"帮我争取三分钟。"
"可是..."
"相信我。"他转头看我，银色的瞳孔里闪着泪光，"我说过，要看着你走出这片黑暗。"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手腕上的青纹突然暴涨，像有千万根针在往骨头里扎。
"来了！"李大山低吼。
光影终于凝聚成形。不是一个人，而是七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呈扇形将我们围住。
"欢迎回家，林小七。"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握紧匕首，汗水浸湿了衣领。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是。"左边第一个开口，"只是被他们篡改了记忆。"
"看看这个。"中间那个抬手，空中浮现出全息投影。
画面里是我躺在手术台上，全身插满管子。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注射器。
"不..."
"这是十八年前的记录。"另一个开口，"那天你死了，是零救了你。"
"放屁！"我怒吼，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手腕上的疼痛加剧。那些影像像烙铁一样烙进视网膜。
"小七，别看！"李大山大喊。
可我已经看到了。画面里的男人转过脸——是秦无极。
"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看着我！"李大山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泛着银光，像融化的金属。
"现在听着，"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要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林小七。不是谁的复制品，不是谁的容器..."
他松开手，嘴角溢出黑血。
"我撑不了多久了。"他说，"储存器还在吗？"
我摸了摸口袋。那个小巧的设备还在发烫。
"打开它。"他说，"倒计时开始的时候，输入终止代码。"
"什么代码？"
"0427。"他说，"然后..."
他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那些黑线已经蔓延到下巴。
"然后..."他喘着气，"毁了它。"
我颤抖着掏出储存器。屏幕上跳出熟悉的界面，红色的倒计时正在闪烁：00:10:00。
"现在输入代码。"李大山说。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零的镜像们开始躁动，空气中充满电流的噼啪声。
"等等。"中间那个突然开口，"你知道这会毁掉什么吗？"
我抬头看它。
"这不仅会切断你和零的联系，"它说，"也会杀死他。"
我浑身血液凝固。
"你说什么？"
"因果回响需要宿主。"它走近一步，"当他启动精神屏障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变成了导体。"
我猛地转头看李大山。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对不起，小七。"他说，"我骗了你。"
我疯狂摇头："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没有。"他说，"要么接受融合，成为零。要么...让我完成该做的事。"
"你他妈疯了？！"
"还记得老井头说的话吗？"他问，"他说我们注定要一起面对这一切。"
泪水模糊了视线。
"别这样，"我哽咽着说，"求你..."
"输入代码。"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现在！"
我颤抖着按下数字：0427。
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
轰！
整个密室都在震动。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天花板的裂缝不断扩大。
"你做了什么？！"零的镜像们尖叫。
我抱起李大山往出口冲。身后的光影在扭曲、撕裂，像一张被烧毁的照片。
"撑住！"我喊，"我们马上就出去！"
他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告诉...苏晚晴..."
"别说丧气话！"
"告诉她...我原谅她了。"
我咬紧牙关，眼泪砸在地上。通道开始坍塌，石块不断坠落。
最后一块地板在脚下碎裂的瞬间，我抱着他跃出密室。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教堂都在摇晃。
我们摔在废墟堆上。李大山的手无力地垂下，不再动弹。
"不..."
我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没有。
"不！！"
我捶打着地面，直到指节渗出血。远处传来警笛声，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林小七。"
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猛然抬头。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废墟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无极的脸。
"等你好久了，"他说，"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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