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坤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抬眼看向胡苒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成绩上我们争得难分高下,可换了别的场子,未必还是这样。”
胡苒望向眼前的那杯酒,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徐禹坤曾是她高一时的前桌,两人总凑在一起解难题、备奥数,默契的像多年搭档,
友谊在笔尖与思路的碰撞里愈发深厚。
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成绩单的顶端狭路相逢——关于班一的争夺,从来都是暗流涌动,
谁也没打算让谁。
胡苒对他无处不在的胜负欲深感佩服,连饮几杯凉酒后起身前往厕所。
她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拍去。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冰凉的触感,却没能压下胸口的燥热。
就在这时,男厕所的门“砰”地被推开,几个印有纹身、穿着奇特的泼皮走了出来。
他们眼神轻佻地扫过她,嬉笑着凑到旁边的洗手池,看似洗手,脚步却有意无意地挪动,
不一会儿就将她隐隐围在了中间。
等胡苒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圈若有似无的包围悄然收紧,退无可退的压迫感让她心头一紧。
她强压着声音里的微颤,抬眼看向他们,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你们挡着路,到底想干嘛?”
领头的那个,脸颊泛着酒后特有的潮红,眼神也带着几分亢奋。
他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划开屏幕点开微信,胳膊一伸就把手机怼到胡苒跟前,语气里带着股说不清的轻佻。
“小姑娘,别紧张,我们也没想干嘛——就加个微信,认识认识呗。”
胡苒并不想搭理,转身要走,胳膊却被周遭几人死死拽住。
“哎哎,小姑娘家家的,给脸不要脸可就没意思了啊!”
胡苒当即铆足了劲,强撑着厉喝一声:“放手!”
可那群泼皮像咬定猎物的饿狼,手指反倒收得更紧。
正胶着得难解难分,几道钳制她的力道忽然一松——几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泼皮们的后领,稍一用力便将他们生生扯开,带着不容分说的压迫感。
雷厉斜斜睨着那几个泼皮,嘴角勾着抹讥笑的弧度。
“喂,这些个大男人围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传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这脸皮,是不打算要了?”
“少碍事!”那几个泼皮明显有些气愤,捋着袖子就要动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恰在这时,导澍带着四五个穿着制服的KTV保安快步过来,他往雷厉身侧一站,目光扫过那伙人,语气平平地抬手指了指。
“就是这几位,想欺负我们未成年,监控作证。”
那几人瞬间哑了声。
回包厢的路上,雷厉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导澍一下,嬉笑着说:“还是老大英明,刚那阵仗,我差点为救你‘下任女友’,被打成肉渣。”
导澍这才漫不经心地回头,那目光淡淡扫来,胡苒却像被针扎似的,猛地打了个激灵。
“你什么时候喜欢清纯挂的了?”雷厉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自顾自地接话,语气里满是调侃。
“滚。”导澍沉声打断,眼神冷冷地扫过去。
雷厉被甩在人群后头,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地嘀咕:“我也没说错什么啊······”
他皱着眉琢磨半天,还是想不通,又扯着嗓子冲前面的导澍喊了句:“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胡苒心里虽对雷厉那番没遮拦的打趣有些不适,却还是快步跟上导澍,走到他身侧,声音轻细却清晰:“今天的事,真的谢谢你。”
导澍脚步没停,侧脸对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用。以后少偷听别人讲话,还有,昨晚的事,别往学校里瞎传。”
刚才那点因感激而生的好感,像被戳破的气泡般瞬间消散无踪。
胡苒脸上一阵发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匆匆离开了KTV。
夜色渐深,她心里惦记着回去晚了不好跟妈妈交代,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仿佛身后那点尴尬还在追着自己。
进了家门,厨房飘来浓郁的汤香,胡苒踮着脚想趁机溜回房间,刚挪到走廊拐角,就被何静秋抓了个正着。
“站住。”何静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不高却带着不容躲闪的穿透力。
何静秋放下手中的碗,径直朝她走过来,胡苒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步发怯地想回头躲。
“你这身上都什么味?”何静秋的声音徒然沉了几分,审视着她,随即厉声追问,“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