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会议中断后,鹿晨把别墅的门彻底关死了。苏晴的电话她不接,微信消息她不回,只在对方发来十几条“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消息后,才用邮件简短回复
鹿晨“身体不适,剧本会按时交”。
民国月台上的画面像刻在了脑子里,闭上眼睛就是蒸汽火车的白汽,就是刘奕君转身时大衣扬起的弧度,还有那种心脏被撕裂的疼。
她连画符的手都在抖,之前画一张匿踪符只要十分钟,现在要反复修改好几次才能成——她怕,怕那条线再传来什么“信号”,怕再看到那些不属于她的、却又真实到刺骨的记忆碎片。
可该来的躲不掉。周三下午,苏晴的邮件带着附件发来,标题是“《烽烟故里》筹备酒会邀请函”。
附件里写得清楚,酒会由投资方主办,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核心主创必须出席。苏晴还特意在邮件里补了句:
苏晴“这次真躲不开,李导和投资方都点名要见你,就当去露个脸,半小时就走也行。”
鹿晨盯着邮件看了半天,手指在键盘上悬着,最终还是敲了“好”。她知道,这是她作为“线缘”必须承担的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酒会当天,鹿晨提前两个小时就开始准备。她翻遍了衣柜,最后挑了件黑色的及膝连衣裙——领口是保守的圆领,袖子长到手腕,裙摆遮住膝盖,除了脸和手,几乎没露任何皮肤。
外面搭了条米白色的羊绒披肩,既保暖,又能稍微遮住身形。她还把一张新画的、加了特殊朱砂的匿踪符折成小方块,用防水胶纸贴在胸口内侧——这是她能画出的效果最强的符了,她祈祷着,能让自己在酒会上“隐身”。
傍晚七点,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鹿晨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酒店门口铺着红地毯,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光鲜,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礼服加身,空气中飘着香水和香槟的味道。她攥紧了披肩的边角,像个误入者,沿着墙边往里走。
一进宴会厅,鹿晨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璀璨的水晶灯把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无数条因果线在眼前交织——红的、黄的、灰的、紫的,有的粗有的细,有的亮有的暗,像一张巨大的网,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高跟鞋尖,把目光锁在脚前半米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沿着边缘往角落挪。
终于,她在靠近露台的地方找到了个位置。这里有厚重的窗帘挡着,光线暗,人也少,从这里往外看,能看到整个宴会厅,又不容易被别人注意到。她让服务生给她倒了杯香槟,却没喝,只是端在手里,假装看着窗外的夜景——其实眼神早就放空了,满脑子都是“别有人过来,别有人认出我”。
前半场还算顺利。有几个认识的导演和制片人路过,看到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不重要的路人“线缘老师?终于见到真人了!”
她只是点点头,说句“您好”,对方聊两句也就走了——匿踪符在起作用,他们对她的“注意力”很快就淡了。鹿晨松了口气,觉得或许能平安撑到结束。
可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苏晴“鹿晨!你躲这儿干嘛呢?”
鹿晨回头,就看到苏晴端着酒杯,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的表情:
苏晴“李导刚才还问我你来了没,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躲角落来了?”
鹿晨“这里安静。”
鹿晨小声说。
苏晴“安静也不能一直躲着啊!”
苏晴拉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苏晴“我带你去见几个人,都是行业里的前辈,还有几个备选演员,以后说不定要合作,混个脸熟也好。”
鹿晨想拒绝,可看着苏晴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苏晴是为她好,只能硬着头皮,被苏晴拉着往前走。
先是见了两位老戏骨,一位演过很多年代剧的父亲角色,一位是公认的“母亲专业户”。鹿晨跟着苏晴打招呼,老戏骨们很和蔼,问了几句剧本里的细节,她都尽量简短回答,态度谦逊。聊了没两分钟,老戏骨们就被其他人围住了,她趁机往后退了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