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东离开时,特意把客厅的窗户开了道小缝通风。可鹿晨坐在沙发上,总觉得空气里还飘着他身上的味道——是雪松混着旧书页的淡香,清冽又沉稳,像他带来的那盒安神白茶,明明已经喝完了,余味却还绕在鼻尖。
她试着打开电脑改剧本,光标在屏幕上闪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敲进去。指尖还残留着昨晚他握过的温度,连敲键盘的力道都变得小心翼翼;额头上似乎还印着那个轻如羽毛的吻,明明没留下痕迹,却总让她忍不住伸手去碰,像在确认那不是幻觉。
更让她心慌的是,三条因果线像被点燃的引线,比往常活跃了好几倍——暗金色的线温温地裹着她的精神,金红色的线和金橙色的线却不甘示弱地跳着,时而缠在一起,时而又往她心脏的方向凑,像在争着要她的注意力,搅得她心湖翻涌,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种躁动没随着白天过去而消散,反而在夜里钻进了她的梦里,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将她拖进了混沌的漩涡。
以前的梦都是模糊的,像蒙着层雾——梦见刘奕君,大多是他站在老巷口的背影,带着化不开的悲怆;梦见王阳,是他在阳光下笑,具体的场景记不清,只记得那份热闹;梦见靳东,是他坐在书房里看书,安静得像幅画。可这晚的梦,清晰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像用高清镜头拍下来的,刻在她脑子里。
第一个梦,是刘奕君。
场景是间民国时期的旧宅,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响,窗外下着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只点了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件深色长衫,肩膀上还沾着雨珠,头发有点乱,却没影响他的气质。
他看到她,眼睛里瞬间亮了,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滚烫,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却又莫名觉得踏实。
刘奕君“这次别再走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沙哑得厉害,还带着点哭腔,
刘奕君“我找了你好久,这次绝不会再放手。”
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带着安抚的意味,可那颤抖的指尖,又暴露了他的紧张。鹿晨在梦里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和那份沉甸甸的、让人心疼的执念。
场景突然一转,梦里换成了王阳。
是片长满青草的山坡,阳光特别好,晒得人暖洋洋的。他穿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牛仔裤上沾了点草屑,手里拿着个风筝,笑得像个孩子。
王阳“快过来!”
他朝她挥手,声音里满是活力,
王阳“咱们比赛谁的风筝飞得高!”
没等她反应,他就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带着点薄汗,拉着她在草地上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的香味,还有他爽朗的笑声。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下,转身把她拉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