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好像跟他们同步了，她的情绪好像也受他们影响了，连呼吸都觉得跟他们绑在了一起。
她不再是“鹿晨”了，更像个被他们需要的“核心”——他们需要她的连接来获得反馈，她需要他们的滋养来活下去。她失去了自己的独立性，失去了选择的权利，甚至连未来的样子，都好像被这三条线框死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她开始怀疑，他们对她的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因为那诡异的因果线，因为那些模糊的前世记忆？而她对他们的依赖，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多少是因为反馈带来的成瘾性，多少是因为“不这样就活不下去”的本能？
风又吹过来，带着点草木的味道。鹿晨抬头看向楼下的花园——以前她总爱在傍晚去那里散步，听着歌，梳理改稿时的思路。可现在，就算没人跟着，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露台上好像还留着王阳昨天跟她开玩笑时的笑声，客厅里仿佛还能看到靳东坐在沙发上翻书的侧影，厨房里似乎还飘着刘奕君煮咖啡的香味……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被他们的气息填满了，她的私人空间，早就被挤得没地方了。
甜蜜是真的，舒适也是真的。可这份甜蜜里，藏着让她窒息的压力；这份舒适里，裹着扎人的尖刺。她像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笼子很漂亮，食物很充足，可她却再也飞不高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这种心事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苏晴不知道她的处境，判官只会冷冰冰地提醒她“这是你的命”，而刘奕君、王阳、靳东，他们就算知道她的不安，也只会觉得是“她想多了”，只会用更多的温柔和宠爱来“安抚”她，却不知道，那些温柔和宠爱，正是让她觉得沉重的原因之一。
鹿晨抱紧双臂，把脸埋在膝盖上。风更凉了，吹得她鼻尖发酸。她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却好像正在失去最重要的自己。那三条因果线勒得越来越紧，像要嵌进她的皮肉里，融进她的骨髓里，让她再也没法挣脱。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念头——那牵引着她的，好像不止刘奕君、王阳、靳东这三道力量，还有别的什么，藏在迷雾里，若有若无。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黑暗，心脏跳得飞快。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别想了，现在这样已经够难了，要是再多出点别的事，她真的要撑不住了。
鹿晨站起身，把空牛奶杯放在栏杆上，转身走回屋里。她轻轻关上露台门，把夜色和心事都关在了外面。可她知道，那些心事是关不住的，它们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只会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直到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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