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刺眼的白色终于被熟悉的米色墙壁取代，柔软的羊毛地毯踩着没声音，连空气里都少了消毒水的呛味，多了些家里常用的雪松香薰气息。
鹿晨被接回了别墅，可这里的一切都像蒙了层小心翼翼的滤镜——楼梯扶手上多了防滑的棉垫，走廊灯换成了暖光的小夜灯，连她常用的杯子都换成了带握柄的陶瓷款，生怕她拿不稳。
最大的变化，是刘奕君、王阳和靳东。
以前他们的关心里总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急躁，比如追问她为什么走神，比如担心她把自己关在工作室太久；可现在，只剩下沉甸甸的疼惜，连说话都放轻了声音，像怕惊着刚破茧的蝴蝶。
鹿晨被安置在主卧的大床上，背后垫着三层柔软的靠枕，连被子都是提前用暖被机烘过的，裹在身上暖乎乎的，可她还是觉得没力气——从医院到家里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却让她累得指尖发颤，脸色依旧白得像张纸。
刘奕君“小晨，喝点温水？”
刘奕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带吸管的保温杯，杯盖已经提前拧松了。他把吸管递到她唇边，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的嘴唇，连她喝了几口都数得清清楚楚。
鹿晨小口啜饮着，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涩的不适感。她想对着刘奕君笑一笑，让他别那么担心，可嘴角刚往上扬了点，就没了力气，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王阳“晨晨，看看这个！”
王阳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连碗底蹭过托盘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碗里是清亮的鸡汤，表面一点油花都没有，还飘着两片嫩得能掐出水的青菜叶。
王阳“厨房煨了一上午，我让阿姨把油全撇了，就放了点盐，你尝尝能不能喝？”
他舀起一勺，对着勺子吹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等着被夸的大狗，生怕她皱一下眉。
靳东没怎么说话，却把该做的都做了——他调了空调温度，定在26度，刚好不冷不热；又拉上了一层薄窗帘，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只留些柔和的光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偶尔敲两下键盘处理工作，可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目光时不时从屏幕移到鹿晨身上，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起初，鹿晨还觉得这种过分的呵护有点不自在，可身体的虚弱和劫后余生的恍惚，让她很快就卸下了防备。她像只受了惊的蜗牛，缩回了自己的壳里，而这三个男人，就成了壳外最坚固的屏障，让她能放心地汲取这份温暖，暂时把因果线、符箓那些沉重的秘密压在心底。
他们再也没提过那晚的坦白，没追问因果线是怎么回事，也没问那张符的后续，仿佛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可鹿晨知道，他们都懂了——懂了她之前为什么总躲着他们，懂了她看到某些人时的恐慌，懂了她那些说不出口的异常。
这份理解，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行动：王阳把家里所有尖锐的桌角都包上了软套，刘奕君推掉了近半个月的工作，靳东甚至联系了私人医生，每天都来家里给她做检查。
可外界的试探，还是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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