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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你们是没看见，那池子里的水还漂着落叶，我要是真掉下去，肯定成落汤鸡了！”

王阳讲到兴头上，拍着大腿笑，声音又大了些。鹿晨被他逗得笑得更厉害，肩膀都轻轻抖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也跟着滑下去，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手腕。

几乎是同时，斜对面的王劲松放下了书，动作很轻，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站起身，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弯腰拾起滑落的毯角，手指轻轻理了理褶皱，然后仔细地重新为她掖好，连领口的位置都轻轻拉了拉，生怕风灌进去。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她手腕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体温，却奇异地让人觉得舒服，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鹿晨的笑声突然顿了一下，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抬起头，正好撞进王劲松的眼睛里——那双平时总是温和沉静的眼眸，此刻像盛了温水，漾着一层浅浅的光，里面是藏不住的、深沉的温柔。

王劲松没有立刻离开，依旧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的慢板，轻轻落在耳边：

王劲松“会不会有点凉？要不要把空调调低两度？”

鹿晨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连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热。她赶紧摇摇头，声音有点轻，还带着点没散的笑意：

鹿晨“不…不凉的，谢谢王老师。”

“啪”的一声，旁边下棋的靳东落下一子，状似无意地对刘奕君说：

靳东“王老师总是最细心的那个，我们下棋都没注意到毯子滑了。”

刘奕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附和：

刘奕君“是啊，晨晨上次还跟我说，王老师挑的书最合她心意，连版本都找的是她喜欢的老版。”

何炅也放下杂志，语气温和地笑着接话：

何炅“这就叫润物细无声吧，好多事都记在心里呢。”

王阳最直接，凑过来对着鹿晨挤了挤眼，声音故意放大了点：

王阳“晨晨，你看王老师多好，比我靠谱多了！我上次还忘了给你带想吃的糖糕，王老师第二天就给你买回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都是善意的调侃，像轻轻拨弄琴弦的手指，把空气中那点微妙的涟漪荡开，又悄悄把两人往彼此的方向推了推。

鹿晨的脸更红了，像被晒透的苹果，赶紧垂下眼睫，不敢再看王劲松，手指下意识地攥着毯子的边角。可心底那片被默默滋润了很久的土地，却像是被春雨浇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快要破土而出。

王劲松被大家说得也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退回自己的椅子上。他顺着软榻边的地毯坐了下来，背靠着榻沿，拾起刚才放下的《人间词话》，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温和地说：

王劲松“你们聊你们的，我在这儿看看书，不打扰。”

语气自然得像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可谁都知道，他是想离她再近一点。

他的靠近没有一点侵略性，反而像一道沉静的屏障，无声地隔开了旁边的笑闹，为她圈出了一小片安静的空间。鹿晨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甚至下意识地，把盖着毯子的手，往他坐着的方向轻轻挪了挪，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衣角。

午后的时光过得很慢，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慢慢移动，把软榻和地毯上的两个身影拉得很长，影子几乎要缠在一起。

王阳又起了新的话头，说最近看的一部电影，其他人跟着附和，偶尔还会争论两句剧情。王劲松似乎真的在看书，可偶尔，他会抬起手，极自然地把鹿晨滑落颊边的碎发挽到她耳后，指尖碰到耳垂时，还会轻轻顿一下；或者在她因为王阳的笑话再次轻笑、肩膀抖动时，不动声色地把她又滑下去一点的毯子拉高，确保她不会着凉。

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自然得像呼吸，没有一点刻意，却在鹿晨心里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那份长久的、沉默的守护，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具体，像原本模糊的画，突然被描清了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