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的边陲小道上,一辆破旧马车在暮色中缓缓停下。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惊起几只藏在枯草中的乌鸦。
"真千金也有今日?"押送官冷笑着掀开帘子。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褪色的官服,腰间佩刀擦得锃亮。说话时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李清澜抬起头,发丝凌乱地垂在苍白的脸颊边。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被血渍染得发黑的素裙,脚踝上拴着沉重的铁镣。听到这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挺高兴。"
"我当然高兴。"押送官眯起眼睛,"当年你爹风光的时候,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现在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不过是个戴罪之身的废人。"
铁链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李清澜被人推搡着走下马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她的手腕上还留着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前世最后的记忆。
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远处的驿站像一只沉默的巨兽蹲伏在暮色里,斑驳的"驿"字牌匾在夕阳下泛着血色。
"你们这是要去哪?"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李清澜猛地转头,看到几个百姓打扮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他们的眼神既好奇又冷漠,就像前世那些围观她受辱的看客。
"去驿站歇脚。"押送官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让开。"
百姓们散开了,却仍有不少人站在远处张望。李清澜看着他们,忽然想起前世就是在这条路上,自己被活活折磨致死的场景。那时的她也是这样被人围观,被人嘲笑。
驿站内昏暗潮湿,油灯摇曳不定。角落里的蜘蛛网上沾着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灰暗的光。李清澜蜷缩在墙角,脚上的镣铐硌得生疼。
她闭上眼,回忆着重生那一刻的感受。睁开眼时,她依然躺在那个囚牢里,手腕上还留着那道致命的伤口。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检测到宿主,逆命系统已绑定。"
机械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李清澜瞳孔一缩,抬头四处张望。
"系统?"她试探性地问。
"是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本系统名为'逆命',可帮助宿主改变命运轨迹。当前任务:三日后逃过灭口之灾。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奖励。"
李清澜轻轻呼出一口气。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镣铐,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城外听到的对话片段。那个押送官和一个神秘人私下交谈,说要在半路解决她。
"能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吗?"
"详细攻略无法提供。但你可以通过消耗积分获取'命运干涉'功能,改变某些关键节点。"
李清澜陷入沉思。她想起前世的种种,想起林婉柔那张温柔似水的脸下藏着的毒牙。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夜深时,驿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李清澜警觉地睁开眼,看到押送官提着灯笼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端着食物。
"吃点东西。"押送官把碗放在地上,"明天还要赶路呢。"
李清澜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些许:"多谢大人。"
等到三人离开,她悄悄用手指蘸了点汤,在手腕内侧抹了一圈。没过多久,皮肤就泛起了红疹。
果然是要毒死她。
"系统,我需要你的帮助。"她在心里默念。
"是否使用'命运干涉'功能?此操作将消耗50积分。"
"是的。"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脑海。李清澜看到了无数条交错的命运线,其中一条闪烁着微光——那是改变的可能。
第二天清晨,马车继续前行。李清澜蜷缩在车厢角落,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怎么了?"押送官掀开帘子。
"肚子痛......"李清澜虚弱地开口,"能不能换个路线?前面有座庙,我想去求个平安符......"
押送官皱眉看着她。这个娇弱的大小姐此刻确实看起来病得不轻,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当我是傻子?"他冷哼一声。
李清澜咬紧嘴唇,突然抬手打翻了装水的木碗。水流洒在车厢地板上,映出她颤抖的手指。
"我快死了......"她声音发颤,"如果今天死在路上,你们也要担责......"
押送官犹豫了。他知道上面确实说过要把人活着送到流放地,否则会引来麻烦。
"行吧。"他终于开口,"但只能耽搁一个时辰。"
马车转向东南方向。李清澜靠在车厢壁上,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知道,前方三十里外就是山匪的地盘。午夜时分,山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李清澜突然睁开眼,看到远处树林中闪过一道寒光。
"来了。"她在心里默念。
山匪果然如预料般出现。黑暗中,数道身影如鬼魅般从树林中窜出。刀光剑影间,喊杀声震天。
"保护犯人!"押送官大吼,拔出佩刀迎敌。
混乱中,李清澜趁机扯断了脚上的镣铐。她刚想往树林里跑,忽然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那是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面容隐在斗篷下。他看了李清澜一眼,眼神深邃如潭。就在这一刻,李清澜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走。"那人低声说了一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清澜没有犹豫,跟着那道身影钻进了密林。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怒骂声,渐渐远去。
当晨曦初现时,她已经站在山顶。回头望去,只见浓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了。
"任务完成。"系统的提示音响起,"获得积分100。"
李清澜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林婉柔,等着吧。"她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世,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府邸。
"什么?你说她跑了?"林婉柔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碎片四溅。
她精心设计的局,竟就这样被打乱了。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查,给我查清楚。"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这一世你能蹦跶多久。"
\[未完待续\]山道上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李清澜跟着黑衣人的脚步穿过密林。露水沾湿了她本就破旧的裙摆,每一步都像踩着冰凉的铁链。
"停。"
男人突然出声,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清澜立刻停下脚步,听见前方传来细微响动。树叶沙沙作响,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
"他们追不上来。"男人转过身,斗篷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但你最好别发出声音。"
李清澜盯着他腰间那柄古朴长剑,剑穗上绣着暗纹。她认得那个图案——前世父亲书房里的密函上,曾出现过相同的印记。
"你是谁?"她压低声音。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向前逼近一步。月光从树缝间漏下来,照亮他下巴上一道浅疤。李清澜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粗粝的树干。
"系统。"她在心里默念,"扫描这个人。"
"检测到高危个体,建议保持距离。"
机械音刚落,男人忽然伸手。李清澜本能地抬手格挡,却见他只是摘下斗篷上的松针。他指尖擦过她手腕时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什么。
远处传来犬吠声。
"走。"他转身继续前行,步伐比之前更快。
李清澜咬紧牙关跟上。她的脚踝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山脚下亮着点点灯火。男人指着最偏僻的一处茅屋:"那里等消息。"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李清澜抓住他的袖角,"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颈侧。李清澜这才意识到,刚才挣扎时系带松了。她慌忙拉紧衣领,却发现男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因为你爹欠我一条命。"他甩开她的手,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李清澜站在原地,直到犬吠声再次逼近才回过神。她跌跌撞撞跑向茅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燃着微弱油灯,桌上放着一个布包。她打开一看,是干净衣裳和一小块饼。
角落里传来窸窣响动。
"出来。"她握紧桌上的柴刀。
草席掀开,钻出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他脸上脏兮兮的,眼神却格外机警:"那位大人让我在这儿等你。"
"他叫什么?"
男孩摇头:"不知道。每次都是夜里来送吃的。"
李清澜盯着他破旧的衣袖,忽然想起前世流放路上见过的一个少年。那时她发着高烧,有人偷偷塞给她一碗药。
药苦得让人落泪。
"他是不是常去城南义庄?"
男孩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
晨光透过窗缝洒进来,李清澜看着自己映在水缸里的倒影。血污遮住了锁骨处的胎记,那是李家嫡女独有的朱砂印记。门外传来马蹄声。
"快走。"男孩拉住她的手,"他们找来了。"
作者有话说:感觉之前写的不太好,于是熬夜出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