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吏领命,带着人四散搜查,后院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时慕安站在小屋中央,目光扫过屋内陈设——一张旧木床,一个掉漆的衣柜,桌上摆着半本翻卷的诗集,墨迹还是新的,像是刚被人翻阅过。
“这诗集,是谁的?”他指着桌子问赵父。
赵父颤声道:“是……是安儿的。他虽体弱,却和武儿一样,爱读些诗书……文儿从不碰这些。”
时慕安拿起诗集,指尖拂过最后一页的批注,字迹清隽,与赵武平日的笔迹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单薄。他转头看向仍瘫坐在地的赵武:“你可知后院曾住着这样一位弟弟?”
赵武红着眼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竟从不知晓!爹娘从未提过,只说我与大哥是双生。若不是今日张嬷嬷开口,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和我耳后疤痕一模一样的人!”
他说着,猛地看向赵父赵母,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委屈:“爹娘,你们为何要瞒着我?他是我弟弟啊!”
赵母被这话戳得心口疼,刚缓过来的气又顺不上,哭着道:“是娘对不住你……可安儿他命薄,算命的说他不能见光,见了就活不长……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属吏的喊声:“少卿!墙根下发现件沾血的外衣!”
众人急忙涌出去,只见墙角的草丛里,扔着一件藏青色的锦袍,正是赵文常穿的样式,领口处沾着一块深色的血迹,还沾了些泥土。时慕安蹲下身,仔细查看衣服的袖口,忽然指了指一处磨损的痕迹:“赵二公子,你兄长这件袍子,可有什么记号?”
赵武凑过来,看了一眼就点头:“有!去年大哥练拳时,袖口被刀划了道口子,娘让绣娘补了朵小兰花在里头,不翻开看不出来。这衣裳是我们及冠时新制的,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我还记得。”
属吏依言翻开袖口,果然见内里绣着一朵淡蓝色的小兰花,针脚还算整齐,却与外袍的精致格格不入。
“这血迹不是喷溅的,是蹭上去的。”仵作也凑过来,指了指领口的血迹,“而且血迹边缘已经半干,比小屋床板上的血迹时间稍长。”
时慕安站起身,目光投向院墙顶端——那里有几片折断的枯草,墙根下的泥土有被踩踏的痕迹,与方才小屋窗台上的脚印纹路一致。“看来赵文是从这里翻出去的,”他沉声道,“他穿着这件衣服离开,领口的血,或许是沾了赵安的血。”
“可……可大哥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下手?”赵武还是想不通,眉头拧成一团,“他虽好武,却从不对弱小动粗,更别说……更别说这是他亲弟弟啊!”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赵父扶着哭到脱力的赵母,脸色灰败,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时暮晚在屏幕外托着腮,跟系统嘀咕:【赵文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动手的,要么是认错人了?要么就是赵安撞见了他的什么事?还有赵父那表情,绝对藏着别的事!】
[再等等,张嬷嬷刚才只说了五岁那年的事,说不定她还知道更多。]系统的声音刚落,就见时慕安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张嬷嬷,语气冷了几分:“嬷嬷,你既知道赵安的存在,这些年,可有见过他与旁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