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行装时,日头已过正午。Gray用藤蔓将急救包牢牢绑在背上,又将鸣笛的手臂架在自己肩头:“还能走吗?不行就我背你。”鸣笛的腰腹伤口被草药和纱布层层包裹,但每走一步仍牵扯着剧痛,脸色苍白得像浸了水的纸。他摇摇头,攥紧怀里的小熊:“没事,体内……伙伴们的力量在帮我撑着。”右眼的金纹偶尔闪过微光,像在应和他的话。
Pinki将捡回的乐谱折好塞进背包,耳边的粉色蝴蝶结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看着鸣笛踉跄的身影,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哨:“Oren做的,吹三声就能让能量暂时集中。”她把哨子塞进鸣笛手里,指尖带着暖意,“实在撑不住就吹,我们等你。”Brud则在前方开路,用仅剩的右爪拨开挡路的枯枝,白色皮毛上的血痂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却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森林边缘的空气骤然变冷,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破碎的光斑,落在积着腐叶的地面上。Fun Bot的屏幕亮起黄色预警:“检测到高浓度Blank能量残留,空气中含微量致幻孢子。建议佩戴过滤面罩,保持通讯畅通。”它的机械臂弹出三个简易面罩,其中一个递给鸣笛时特意调大了呼吸阀,“你的呼吸频率不稳定,需要额外供氧。”
踏入森林的瞬间,鸣笛突然一阵眩晕,右眼的金纹剧烈闪烁起来。他仿佛听到无数细碎的低语从树影里传来,像是Sky的歌声被扭曲成哭腔,又像是Oren的乐谱被揉碎的声响。“别听它们的。”Gray察觉到他的异样,握紧他的手腕,“是孢子在干扰意识。”鸣笛用力晃了晃头,将银哨塞进嘴里咬着,金属的凉意让他清醒了几分。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发扭曲,枝干像枯瘦的手臂般伸向天空,缠绕的藤蔓上挂着暗紫色的浆果,散发着甜腻的腐味。Jevin的预知画面断断续续,蓝色眼睛里常闪过血腥的幻象:“前面有能量节点……但我的预知被干扰了,看不清具体位置。”他扶着一棵古树喘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鸣笛,你的眼睛能看到什么吗?”
鸣笛闭上左眼,集中精神催动右眼的力量。金纹亮起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扭曲的树木间漂浮着无数黑色的能量丝线,像蛛网般连接着森林深处,而丝线的源头,正是Blank拖拽Simon离去的方向。“能量线……在往中心汇聚。”他指着前方一道被藤蔓掩盖的峡谷,“那里有很强的能量反应,Simon可能被关在那。”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腰腹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外层的纱布。
“你太虚弱了。”Gray立刻停下脚步,让他靠在树干上休息,“我们先找个地方扎营,等你恢复些再前进。”Brud早已在不远处找到一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蕨类植物遮掩,Fun Bot扫描后亮起绿光:“检测到安全区域,无致幻孢子,可建立临时庇护所。”
Pinki生起篝火,跳动的火光驱散了山洞里的阴冷。她将热好的罐头递给鸣笛,又从背包里翻出Oren的乐谱:“我唱首歌吧,Oren写的安神曲,以前你发烧时听这个就会好得快。”她轻轻哼唱起来,粉色蝴蝶结随着旋律晃动,歌声虽带着沙哑,却像暖流般淌进鸣笛心里。体内伙伴们的力量渐渐平稳,右眼的金纹也柔和下来。
鸣笛靠在石壁上,看着篝火旁忙碌的Gray、低声哼唱的Pinki,还有在洞口警戒的Brud,突然觉得即使身处恐怖森林,也不再那么可怕。他摩挲着掌心的银哨,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熊,青色丝带在火光中泛着微光。“明天……我一定能走得更快。”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也像是在对体内的伙伴们保证。
夜色渐深,森林里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却被山洞里的歌声和火光隔绝在外。鸣笛在安神曲的旋律中渐渐睡去,梦里又回到了阳光明媚的广场,Oren正在教Pinki识谱,粉色蝴蝶结上的音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此刻山洞里的星光,也像他心中从未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