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岁无忧日日照顾着常安宁,白天无事时会在房内停留一会儿,打着怕崽子孤独的名义欺负人。常安宁受了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滤镜愣是顽强不屈地抗过了某师父一次次的欺负。 暖阳灿烂,衬得窗外的树树桃花格外娇艳,粉嫩的花瓣儿带着微甜的香气,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昨夜下了大雨,风雨摧残了不少桃花。 岁无忧拿把扫帚慢悠悠清扫着院子,午时已到,岁无忧滴汗未出,随意将扫帚搁在一边,转身进了屋。 屋内(被迫)躺在床上的某病患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见自家便宜师父进来,面无表情道,“为什么我还不能出去。” 岁无忧无奈摇头,“急什么?病都还没好就急着往外跑”,他捏了捏徒徒的脸,白嫩嫩一张小脸被捏的有些泛红。 “可是我,我哪里都不痛了呀!”常安宁缩了脑袋,生闷气。 “不痛是因为有止痛药剂。” “你以为只是发热如此简单?”岁无忧卖了个关子,“五岁了,这么小一只,营养不良呐;体虚,身体冰凉,怕是受了不少罪。”他叹了口气,“还有跟着那人贩子那几天,挨了不少打吧,现在还青青紫紫的呢。” 常安宁一想到以前,莫名委屈,伸手抓了自家师父的墨绿袍子,扑进他怀里,嘀咕,“那也不至于不能出门呀!” 岁无忧顿了顿,这事儿他确实有私心,一来这孩子筋骨不好,出去疯搞不好就得伤筋动骨,二来他底子差,之前发热严重,热了凉了都容易落下病根儿。 他眸子中的光心虚的闪了两下,随即选择了最缺德地方式转移话题。 他挑衅的挑挑眉,使劲儿搓了两把小安宁的脸,“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哇?现在就对我耍脾气,以后怕是要赶我这个当师父的出去咯~”随即学了小安宁生气的模样,撅了嘴,眼睛瞪的溜圆。 小安宁气的吱哇乱叫,差点掉眼泪了某缺德之人才罢休。 过了会儿,门扉被扣响,岁无忧打开门,一位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端了一碗鸡蛋面进来。岁无忧一把接过,“你回去修炼吧,我来就是。”那少年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岁无忧端着面坐到床头,鼻尖轻嗅,“哟,鸡汤炖的面 ,最是补人,快尝尝。” 常安宁瞥了一眼,浓郁的鸡汤上浮着点点葱花,油脂不多,不至于太腻,面条上静静卧着一个煎蛋,细看还能瞧见面条中的鸡肉丝儿。 他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矜持地张开嘴,最后却连一滴汤也没剩下。 吃饱喝足,常安宁满足的叹了一声,随口道,“刚刚的那位兄长是谁呀?” “你师兄。” 闻言,小安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这缺德货,除了坑自己,还有别人会上当?! 岁无忧在旁边笑了半晌,才悠悠道,“开个玩笑,你师叔的一个弟子,贺清愿,今日起过来给你做伴,顺便受我指教的罢了。” 说罢,他便端了空碗站起身来,“我去清洗一下,今晚还和我睡么?” 常安宁别扭了半天,最终斩钉截铁,气吞山河道:“要!” 昨晚半夜突然下来暴雨,常安宁本就怕冷又怕黑,雷声阵阵,他吓得躲在被子里直哆嗦,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哭出了声儿。突然被子被掀开,小安宁大叫一声,却被突然出现的师父捏住了嘴。 岁无忧直接挤进了被窝里,瞧着他一脸空白的傻样,给他团了团,塞进怀里,淡淡道,“睡觉。” 没有解释,也没有开解。 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个表面老不正经,却关注着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一个表面脆弱不堪,却嘴硬心软,只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罢了。 一个安静的怀抱,和一定的自愈空间,才是他最需要的保护。 后半夜,睡迷糊了的小安宁揪着师父的里衣不放,哭着喃喃了一晚上的“婆婆”,眼泪鼻涕蹭他一身。 岁无忧脸色微僵,最终长叹一口气,认命地拍着他的后背。 常安宁回过神来,等无忧回来后便缠着要见那俊俏兄长,往后数年,几人付出的爱终于换来了一个温和有理的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