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在医院门口掐断时,白逸辰正咬着牙哼唧。医生捏着他侧腰的伤处,语气算不上温和:“软组织挫伤,万幸没伤着骨头,但得躺至少一周,敢乱动就等着疼到哭。” 江屿站在旁边,耳后的纱布刚换过,手背的划痕贴着创可贴。他把证物袋交给跟进的警察,回头就看见白逸辰冲他挤眼睛,那点疼好像全变成了得意——看,我护着的人和相机,都没事。
“笑什么?”江屿走过去,把洗好的苹果往他床头一放,“医生说你要是敢翻身,就让护士给你扎止疼针。”
“扎就扎,”白逸辰往床头蹭了蹭,侧腰的疼让他龇牙咧嘴,“但你得把相机给我看看,别真摔裂了。”
江屿把相机递过去。镜头上的裂纹还在,像道细小的伤疤,但快门按下去,依旧能清晰地拍下窗外的梧桐叶。白逸辰翻到那张“挡铁棍”的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江屿耳后的血痕:“你这伤也不轻,别老盯着我。”
“我这是皮外伤。”江屿抢过相机,“林晚刚才来电话,说警察在周子研轮椅轮轴里找到了另一块U盘,里面是疤脸近五年的假药交易记录,连带周耀阳的转账记录都有。”
白逸辰的眼睛亮了:“那疤脸招了?”
“没那么快,”江屿坐在床沿,“但林晚说,她妈藏在轮椅垫下的日记被找到了,里面记着十年前桥边的事,还有疤脸碎尸的大致地点——警察已经带着警犬去搜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晚抱着个布包走进来。她眼下有很重的青黑,却把布包往桌上一放,露出里面的洗印照片:“这是你要的证据备份,我妈说,照片比U盘靠谱,火烤不坏,水浸不透。”
照片里,主楼混战的每一幕都清晰:白逸辰挥铁管的侧影、江屿耳后带血的镜头、疤脸举扳手的瞬间、周子研咬他手腕的决绝……最后一张是江屿趴在董培背上的样子,手背的血蹭在对方衬衫上,像朵倔强的花。
“警察说,这些够让疤脸和周耀阳脱层皮了。”林晚的声音很轻,“我妈……她日记里说,早就知道你俩是好人,上次在菜市场帮王大爷,她都看见了。”
白逸辰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苹果。江屿心领神会,拿起水果刀开始削,果皮连成条,在桌上盘成个圈。
“对了,”林晚突然想起什么,“警察让我问你们,要不要做证人?出庭的时候……”
“去。”白逸辰和江屿异口同声。
林晚笑了,眼里有泪光:“我就知道。”她放下照片,“那我先回去了,我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病房里又剩他们俩时,江屿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了根牙签递过去。白逸辰咬了一口,突然笑出声:“你说,等我好了,咱们是不是该换个相机?这镜头裂得跟蜘蛛网似的。”
“先把你侧腰养好在说。”江屿把相机往他眼前一晃,“再说,这裂纹多有纪念意义——咱们用它拍过真凶,护过彼此,比新相机金贵。”
白逸辰没反驳,只是侧过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看着窗外的梧桐叶。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侧腰的纱布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像在说:别急,慢慢来。
他知道,疤脸的案子还没彻底结,出庭作证可能还有波折,林晚往后的路也未必好走,但此刻病房里的微光、桌上的照片、手里的苹果,还有身边削苹果的人,都让他觉得踏实。
软组织挫伤的疼还在隐隐作祟,但比起这点疼,心里那点滚烫的东西更清晰——他们没让信任他们的人失望,没让藏在暗处的罪恶得逞,更没让彼此落在危险里。
江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把相机举到他面前:“笑一个,给你拍张‘病号服限定版’,等老了就说,当年为了正义躺医院,身边还有个给我削苹果的摄影师。”
白逸辰笑着躲开,侧腰的疼让他动作慢了半拍,却刚好被镜头捕捉到——照片里,少年的嘴角扬着,侧腰的纱布在阳光下泛着浅白,而举相机的人,耳后的纱布边缘,正透着点新生的粉红。
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处,一个男人拨通了电话
“蛇哥,疤脸他们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