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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涵曦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近乎坦诚的回答。她愣了一下，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那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看起来居然有点……柔软？

和他此刻的语气一样，褪去了那层冷硬的“组长”外壳，露出了一点底下真实的、或许有些笨拙无措的内里。

她心里的恶作剧心态忽然就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混合着好奇和一丝丝心软的情绪。

她放缓了声音，不再带着调侃，而是多了几分真诚。

温涵曦“不习惯啊？那……跟我相处，会让您觉得很麻烦吗？或者……很困扰？”

陈善明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摇头，语气肯定。

陈善明不麻烦。也不困扰。” 你……很好。技术很好，人也……不讨厌。”

从“很好”到“不讨厌”，这评价跨度有点大，但温涵曦听懂了。这大概已经是陈善明式语言里，能表达出的最高级别的正面评价了。

温涵曦谢谢陈组长夸奖。‘不讨厌’这个评价，从您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堪比一等功了！”

陈善明被她笑得更加不自在，但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那点慌乱和尴尬似乎也奇异地消散了一些。他嘴角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看不出来：“…

陈善明…吃饭。凉了。”

温涵曦“好，吃饭！”

温涵曦心情大好，感觉这顿早餐吃得格外香甜。

接下来的时间，沉默依旧存在，但氛围却彻底变了。不再是最初的尴尬和公事公办，也不是后来的紧张与试探，而是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缓和。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眼神交汇，陈善明虽然还是会迅速移开，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受惊的兔子。

陈善明“车应该快到了。我送你去门口。”

温涵曦“好，麻烦陈组长了。”

去基地门口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陈善明依旧话不多，但会偶尔回应温涵曦一两句关于基地绿化或者天气的闲聊。

快到门口时，接温涵曦的车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温涵曦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陈善明，真诚地说：

温涵曦“陈组长，这次真的非常感谢您。麻烦您照顾了我这么久。”

陈善明看着她，晨光勾勒着她柔美的脸部线条，眼神清澈明亮。他心里那种陌生的、痒痒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陈善明“任务需要。不必客气。”

温涵曦笑了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盒驱蚊膏，递还给他。

温涵曦“这个，还给您。谢谢啦，昨晚睡得很好，没被蚊子打扰。”

陈善明你留着。基地蚊子多，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

他说完，似乎意识到“以后”这个词有点歧义，立刻抿紧了唇。

温涵曦“好啊，那谢谢陈组长啦！那我先走了？”

陈善明“一路顺风。”

温涵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降下车窗，对他挥挥手。

温涵曦“陈组长再见！下次……有机会再见！”

陈善明站在原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抬起手，生硬地挥了一下。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狼牙基地。

温涵曦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直到变成一个小点，才收回目光。她低头看着手里那盒驱蚊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边缘，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这个陈善明……好像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基地门口，陈善明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缓缓放下手。

他转过身，准备回队里，一抬头，却看见范天雷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抱着胳膊，一脸“我都看见了”的得意笑容看着他。

陈善明：“……” 脚步骤停，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范天雷溜溜达达地走过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范天雷“怎么样善明？我就说我们家曦曦好吧？相处起来是不是特别舒服？特别招人喜欢？”

陈善明“五号！任务已完成！温技术员已安全送离！我回去训练了！”～

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离开，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点仓促。

范天雷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但不生气，反而摸着下巴，嘿嘿地笑出了声。

范天雷“臭小子，跟我还装？耳朵红得跟滴了血似的，当老子没看见？有门！绝对有门！哈哈！”

看来，范参谋长的“坑”，还得继续往下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