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晚上，视频通话)

温涵曦深吸一口气，接通了视频。屏幕上出现了陈善明的脸，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微湿，穿着体能训练衫，背景是宿舍。

陈善明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

温涵曦“可能有点吧。善明……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陈善明“嗯。你说。”

温涵曦鼓起勇气，将进修的事情，尽量平静地、完整地告诉了他，包括项目的意义、三年的期限，以及主任的期望和自己的犹豫。

她说的时候，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屏幕里陈善明的表情。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专注，逐渐变得凝重，眉头越皱越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在她整个叙述过程中，他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等她说完，视频两端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温涵曦善明……你……怎么想？”

陈善明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眼帘，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沉沙哑：

陈善明“M国理工……是个好机会。那个项目……我知道，很难得。”

陈善明你自己的想法呢？你想去吗？

温涵曦“从专业上讲……我真的很想去。那是顶尖的学府，能学到很多东西，对未来发展很重要。但是……” 她声音低了下去，“三年太长了……我舍不得你，也担心……我们……”

陈善明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剧烈的挣扎。作为军人，他比任何人都理解和支持为了使命和提升而做出的牺牲与选择。但作为刚刚尝到爱情甜蜜、正努力维系异地恋的男人，这个消息无疑是一记重击。

陈善明机会……确实难得。不该错过。”

陈善明“如果你想去……就去。我……支持你。”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支持”两个字，温涵曦的眼泪还是瞬间涌了上来。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抹难以掩饰的痛色和不舍。

温涵曦可是……三年……你……”

陈善明“三年……很快。任务一个接一个，时间……一晃就过了。 “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在国外……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他越是表现得坚强和支持，温涵曦心里就越是难受。

温涵曦“善明……你别这样……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她不想他一个人扛)

陈善明我……当然不想你去。三年……太久了。” 他诚实地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但随即又道，“但是……我不能拦着你。你的前途更重要。”

温涵曦“对不起……善明……我……”

陈善明别哭。没说怪你。” “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

视频两端再次沉默，弥漫着一种无言的、沉重的不舍和爱意。

陈善明“涵曦，别急着做决定。再好好想想，权衡清楚。无论你最后选择去还是不去，我都……尊重你，支持你。别有压力。”

他的包容和理解，让温涵曦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更加复杂的情绪。

温涵曦“嗯……我再想想。也再……和主任沟通一下。善明，谢谢你。”

陈善明“嗯。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无论你在哪，我都等你。”

通话结束了。温涵曦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麻。陈善明的支持让她感动，但他的不舍和那句“当然不想你去”更让她揪心。

她知道，这个决定，不仅仅关乎她个人的事业，更关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未来。她需要更慎重，也需要和他进行更深入的沟通。

而屏幕那头，陈善明放下手机，独自坐在宿舍里，良久没有动弹。窗外是寂静的夜色，而他心里，却仿佛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