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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涵曦在秘密诊所的伤势逐渐稳定，但子弹造成的创伤和失血过多让她依旧虚弱。她被转移到一处更为隐秘、设施也更完善的私人疗养院，继续接受治疗和“康复”。

然而，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保护”力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强了。护士、医生、甚至清洁工，眼神中都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看似无微不至的照顾背后，是寸步不离的监视。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精致的囚笼，与外界彻底隔绝。

她知道，这是“老K”对她进行的最后一道，也是最残酷的忠诚测试——在她最脆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观察她的反应，确认她是否真的别无选择、忠心不二。

范天雷这几天心力交瘁，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资源，试图寻找温涵曦的蛛丝马迹，但都石沉大海。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情报部门李部长再次面色凝重地找到了他，这次，还带来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万能李部长： 五号……有‘画眉’的消息了。”

范天雷猛地抬头，从李部长的表情中，他读到了不祥的预感。

范天雷“说！什么情况？！”

万能李部长： “我们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潜伏在‘冥府’外围的渠道，截获了一条未经证实的内部消息……消息称，‘林倩’……也就是温涵曦同志，在之前那场袭击中，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已于三天前……去世了。”

“去世”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范天雷的头顶！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猛地用手撑住桌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范天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消息来源可靠吗？！是不是烟雾弹？！”

万能李部长： “消息来源层级不高，无法百分百确认。但渠道本身是可靠的。而且……对方内部对此事讳莫如深，处理得非常干净，符合‘冥府’处理叛徒或失去价值人员的一贯作风。更重要的是……”这是画眉‘’在出发执行这次卧底任务前，按规定提交的……个人物品清单和……密封的遗书。按照规定，在确认行动人员失联或……牺牲后，交由直系领导开启。”

范天雷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档案袋，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颤抖着手，接过档案袋，缓缓打开。里面是温涵曦亲笔填写的物品清单，字迹工整清晰。最下面，是两个密封的信封，一个上面写着“姐夫 范天雷 亲启”，另一个，则写着“善明 亲启”。

看到“善明亲启”四个字，范天雷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猛地闭上眼睛，强忍着巨大的悲痛。

万能李部长： 五号……节哀。按照规定，这封给陈善明同志的信，目前……不能给他。任务状态未最终确认前，任何信息的泄露都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这是纪律。”

范天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温涵曦牺牲是假消息，贸然告知陈善明，可能会引发他不可控的行动，破坏整个计划；如果牺牲是真……现在告诉陈善明，无异于将他推入深渊，同样会影响部队稳定和红细胞的任务。这个决定，残酷而必要。

范天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

范天雷“我明白……纪律我懂。”

信纸上，是温涵曦娟秀而有力的笔迹：

温涵曦“姐夫：

温涵曦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可能遇到了最坏的情况。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军人的使命。

温涵曦首先，替我向姐姐道歉，没能一直陪着她，还让她为我担心。请你们以后替我好好孝顺爸妈。

温涵曦其次，关于善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如果他知道了，请告诉他，我爱他，从未后悔。但更希望他好好活着，继续他热爱的军旅生涯，保家卫国。他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不要被我的离开束缚住。时间会抚平一切。

温涵曦最后，姐夫，无论结果如何，请不要责怪任何人。我为能执行这样的任务感到骄傲。

温涵曦替我……看着点善明，别让他做傻事。

温涵曦妹：涵曦”

信不长，却字字千斤，充满了对家人的牵挂、对爱人的不舍与祝福，以及一名军人视死如归的坦荡。范天雷读着信，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他仿佛能看到温涵曦写下这些字时，那坚定又带着一丝温柔的神情。

他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他不仅失去了一个出色的战士，更失去了一个亲人，一个他亲眼看着长大、如同亲妹妹般的家人。

万能李部长： “五号……温涵曦同志，是英雄。”

范天雷用力抹了把脸，将悲痛强行压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但深处是无法磨灭的痛楚。

范天雷消息严格封锁！列为最高机密！对外的说法，依然是温涵曦技术军官在海外参加封闭式长期进修项目，归期未定。尤其是对红细胞小组，特别是陈善明，绝不能透露半个字！这是命令！”

万能李部长： “是！明白！”

范天雷将两封信小心翼翼地重新封好，锁进了自己的绝密保险柜。那封写给陈善明的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