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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办公桌上，摊开着几份训练报告和装备申请。窗外，隐约传来远处训练场上的口号声和零星的枪响。

何志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埋首文件，而是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时不时还叹口气。

坐在沙发上的高大壮和马达交换了一个眼神。高大壮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没说话。马达则笑眯眯地开口。

马达“狼头，你这都转悠快十分钟了。再转，我这老眼都要晕了。有啥烦心事，说出来，我和老高给你参谋参谋？”

何志军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

何志军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

高大壮何筱筱又闯什么祸了？是把实验室点了，还是又把哪个菜鸟连的模拟系统给黑着玩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去收拾烂摊子。

何志军“那倒没有！”筱筱在工作上从来没出过大纰漏！这次伞降的事，要不是她，邓振华那小子起码得断条腿！”

马达是啊，筱筱那孩子，关键时刻是真顶用。脑子活，手也快，胆子还大。”

何志军“胆子大？她就是莽撞！“老高你说！她当时那个样子！抱着个电脑就敢往指挥点冲！还‘别动我键盘’！那是作战装备系统！是她能随便说接入就接入的吗？万一…”

高大壮“万一搞砸了，我处分她。但事实证明她搞定了。结果论，狼头。”

何志军“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唉！”“我是说她那个状态！你们没发现吗？那丫头现在眼里除了她的那些代码、数据、电路板，就没别的了！”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像是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何志军“昨天！昨天晚饭时间，我让炊事班老王给她留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结果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打电话去实验室催，你们猜她怎么说？”

高大壮和马达都看着他。

何志军学着女儿那心不在焉、语速飞快的调调：“‘

何志军啊？爸？吃饭？等等等等…我这个算法马上跑完了！就差一点点！跑完就去！诶对了爸，你让老王师傅再给我留个馒头呗，我晚上当宵夜！’”

何志军听听！听听！算法！馒头！她脑子里就这点东西！结果呢？我等到晚上九点！饿得前胸贴后背！跑去实验室一看！好家伙！人家抱着个冷馒头，就着白开水，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呢！那盘排骨早凉透了！”

高大壮闻言，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忍住，只是淡淡地说。

高大壮搞科研的，废寝忘食很正常。比她爸当年强。”

何志军“比我？我当年怎么了？”

高大壮你当年为了盯一个跨军区演习，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是警卫员把你从指挥台上扛下来的。晕过去之前还抓着对讲机喊‘冲上去’。忘了？”

何志军“……那能一样吗？我是作战任务！她是…她是…”

马达“狼头，你这是关心则乱。筱筱那是热爱工作，有干劲，是好事。说明她像你，有股子拼劲。”

何志军“拼劲也不能不要命啊！”何志军更愁了，“这还不是一次两次！天天这样！实验室就是她家！泡面饼干是主食！熬夜通宵是常态！我跟她说多少次了？‘

何志军筱筱啊，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她倒好，答应得比谁都快：‘知道啦爸！放心吧爸！保证完成任务！’”

他模仿着女儿那清脆又敷衍的语气，然后两手一摊。

何志军转头就忘！阳奉阴违！你们说，这丫头是不是欠收拾？”

高大壮“你怎么收拾？关禁闭？还是罚她跑五公里？她跑完五公里还能回实验室继续通宵你信不信？”

何志军：“我……”他卡壳了，因为他知道老高说得对。

马达狼头，你啊，就是把心放回肚子里。筱筱聪明着呢，心里有数。她不是不懂照顾自己，她是太投入了。你看她，脸色红润，眼睛有神，活蹦乱跳的，比咱们基地大多数人都精神。这说明啥？说明她乐在其中！身体好着呢！”

何志军“那也不行！老是吃那些没营养的玩意，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还有熬夜！女孩子家家的，熬夜容易老！”

高大壮比她爸当年强。至少实验室恒温恒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当年在猫耳洞里啃压缩饼干就雨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营养？”

何志军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指着高大壮：

何志军“老高！你今天是专门来跟我唱反调的是不是？”

马达好了好了，老高也是实话实说嘛。狼头，你的担心我们都明白。但筱筱不是小孩子了，她是成年人，是高级研究员，有自己的工作节奏和生活习惯。咱们呐，最多也就是时不时提醒一下，敲打敲打，像今天这样。”

马达“再说了，你不是都安排耿继辉那小子‘监督’她写报告了吗？我看那小子挺靠谱，一板一眼的，说不定能治治筱筱这废寝忘食的毛病。”

何志军“对！耿继辉！那小子是稳重！我得跟他说说，让他盯着点筱筱吃饭睡觉！”

高大壮“你让孤狼B组的组长，去给你闺女当生活保姆？狼头，你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何志军“什么生活保姆！那是…那是战友之间的关心！互相帮助！对！互相帮助！筱筱帮他们改进装备，他们关心一下战友的身体健康，怎么了？合情合理！”

马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马达“合情合理，合情合理。森林狼那孩子，是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