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筱哭了很久,才慢慢缓过来,抽抽噎噎地,但还是紧紧抓着耿继辉的衣服不肯松手,小脸埋在他胸口,委屈得不行。
何筱筱……他们……他们抢我的箱子……还凶我……吓死我了……呜呜……”
耿继辉“箱子拿回来了。他们再也不会凶你了。”
耿继辉的声音依旧低哑,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何筱筱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和心疼的脸,心里那点委屈又冒了上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声抱怨。
何筱筱“……你……你怎么才来啊……”
这话毫无道理,她知道他来得已经快得超乎想象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说。
耿继辉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揪了一下,抱紧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无比郑重地承诺。
耿继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绝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
何筱筱看着他无比认真严肃的眼神,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破涕为笑,把脸重新埋回他怀里,小声嘟囔。
何筱筱“……嗯……信你……”
这时,高大壮、何志军带着后续支援队伍冲了上来。
何志军看到女儿完好无损地,虽然哭成了小花猫,被耿继辉紧紧抱在怀里,先是大大松了口气,随即老脸又有点复杂,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人没事就好。
高大壮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秒,面无表情地下令。
高大壮清理现场,收集证据!医疗组!检查人质情况!”
医护人员上前,耿继辉这才极其不舍地、慢慢松开了怀抱,但一只手仍紧紧握着何筱筱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何筱筱也红着脸,但没松开他的手。
回到基地,经过详细的身体检查和心理疏导,确认何筱筱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何志军把她接回家好好安抚。
孤狼B组也完成了任务汇报。
第二天,训练间隙。
邓振华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硕大的洗衣盆,里面堆满了……臭气熏天的作战袜!他手里拿着一把刷子,表情悲壮得如同要上刑场。
史大凡优哉游哉地坐在旁边,拿着那个熟悉的小本本,慢条斯理地念着。
史大凡鸵鸟啊,“根据赌约规定,鉴于耿继辉队长在营救何筱筱研究员过程中的表现,包括但不限于:脸色煞白、声音嘶哑、战术动作超出常规迅猛、以及最终不顾场合的紧密拥抱等多项‘异常’指标,充分证明其情感投入已远超普通战友范畴……”
庄炎“鸵鸟,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邓振华“那……那也可能是队长关心则乱!是对重要技术人员的重视!是对狼头女儿的负责!不一定是那个意思啊!”
得了吧鸵鸟,拥抱那会儿,小耿眼里还有别人吗?我跟强子两个大活人就跟空气似的!”
强晓伟嗯,小耿抱得可紧了。”
邓振华哀嚎一声,看向一直沉默着、但耳根明显发红的耿继辉。
邓振华小耿!森林狼!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对我筱筱妹子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啊?!你否认一下啊!我的袜子能不能少洗两双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耿继辉身上。
耿继辉面无表情地擦着手里的枪,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冷冷地扫了邓振华一眼。
耿继辉“唱《打靶归来》。
邓振华:“!!!”
史大凡“听见没鸵鸟!队长钦点曲目!赶紧的!边洗边唱!声音要洪亮!感情要饱满!”
邓振华彻底绝望了,悲愤地拿起一只袜子,蘸了水,开始用力刷,一边刷一边带着哭腔嚎了起来。
邓振华“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歌声“婉转”,袜子的味道“悠长”。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笑得东倒西歪。
耿继辉继续擦着他的枪,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看向洗衣盆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极好的心情。
嗯,赌局输了,袜子有人洗了。
而某些心意,在经历了生死危机后,似乎也变得清晰而坚定,再也无法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