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军官公寓的主卧室里,闹钟还未响起,另一种“生物钟”便准时启动了。
先是婴儿床上传来细微的哼唧声,像是小小的预警。紧接着,何沐宸率先打破了寂静,“啊啊”地发出充满活力的“起床号”,小手小脚开始不安分地蹬动毯子。
几乎是同步,旁边的耿希言也被哥哥吵醒,他没有立刻哭闹,而是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微亮的房间,嘴里发出小小的“哦哦”声,如同温和的回应。
大床上,何筱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她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身边,却摸了个空。耳边传来厨房方向极轻微的、烧水壶跳闸的声音。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但余温尚存。耿继辉总是起得比所有人都早,这是他在部队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
这时,沐宸的“起床号”已经升级为不耐烦的哭声,希言也开始小声啜泣。何筱筱赶紧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些虚浮,却精准地同时抱起两个儿子。
左边肩膀靠着沐宸,右边胳膊揽着希言,她像一只满载而归的袋鼠妈妈,熟练地轻轻摇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安抚曲。
何筱筱“好了好了,宝贝们不哭,妈妈在呢,爸爸在给我们准备好吃的哦……”
正哼着,耿继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他显然已经洗漱完毕,穿着干净的作训服内衬,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奶粉味。托盘里是两瓶温度刚刚好的奶,还有一杯给何筱筱的温水。
耿继辉“给我。
”他言简意赅,从何筱筱手里接过分量更重的沐宸,动作沉稳。然后父子俩各自占据沙发一角,开始进行清晨的第一项重要任务——喂奶。
何筱筱松了口气,端起温水喝了一口,看着眼前这一幕:晨光微熹中,耿继辉身姿依旧挺拔,但抱着奶瓶喂儿子的眼神,却柔化了他所有冷硬的线条。
沐宸大口吮吸着,小腿还得意地一蹬一蹬。希言在她怀里,则吃得慢条斯理,安静乖巧。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奶瓶里奶液下降的声音和宝宝满足的吞咽声。这是一天中最平常的开始,却充满了无需言说的默契和安宁。
喂饱孩子,换好尿布,玩闹一会儿,白天的“交接班”就开始了。保姆阿姨会准时上门,接手照看宝宝的工作。
何筱筱会亲亲两个儿子的脸蛋,背上装有工作资料和吸奶器的背包,精神焕发地出门。
何筱筱妈妈去上班啦!宝贝们要乖哦!”
耿继辉通常也会在同一时间出发去训练场。出门前,他会仔细检查一下家里的安全状况,然后走到婴儿床边,弯下腰,用他粗粝的手指极其轻柔地碰碰儿子们柔嫩的小脸。
他不会说“再见”之类的话,只是用眼神传递着他的牵挂。沐宸会抓住他的手指往嘴里塞,希言则会对他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
耿继辉“走了。”
他对阿姨点点头,然后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门关上的瞬间,他从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切换回冷峻果决的孤狼B组指挥官。
然而,看似分离的白天,却有着无形的纽带连接着。
技术研发中心里,何筱筱在忙碌的间隙,会收到耿继辉发来的简洁信息:
耿继辉【11:30,希言辅食(胡萝卜泥)进食50克,无过敏反应。】
有时还会附上一张阿姨发来的宝宝睡颜或玩玩具的照片。
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最朴实的情况汇报。但何筱筱看着屏幕,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她知道,这是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家里一切安好,勿念。
同样,在训练场的休息间隙,耿继辉的加密手机也会收到何筱筱的信息:
何筱筱【新算法模拟通过!效果超预期!(附一个开心的表情)】
何筱筱【中午食堂有红烧排骨,给你留了。(附一张餐盘照片)】
何筱筱【想你了。(附一张沐宸希言并排趴着的背影)】
简短的消息,像一缕清风,吹散训练带来的疲惫和紧绷。耿继辉看着屏幕,冷硬的眉眼会柔和片刻,然后收起手机,继续投入训练,心中却多了份踏实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