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陈奕恒站在小区门口等陈浚铭,身上裹着件旧外套,还是去年打折时自己买的,领口有点松垮,挡不住风。他缩了缩脖子,指尖泛着冷意——昨晚没睡好,凌晨胃又隐隐疼了阵,现在整个人都没力气,连玫瑰味的信息素都淡得快散了。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陈浚铭的脸露出来,冷杉味的信息素顺着风飘过来,比早上的凉意更有包裹感。“哥,怎么不戴围巾?”他皱眉,递过来一条深灰色围巾,是新的,标签还没拆,“我昨天路过商场买的,你体质弱,一吹冷风就头疼。”
陈奕恒接过围巾,指尖碰到布料,软乎乎的,却让他心里发紧。他知道这围巾不是白给的,就像昨晚的粥和胃药一样。他没说话,低着头把围巾绕在脖子上,长度刚好遮住半张脸,能稍微挡住陈浚铭的目光。
“上车吧,先去吃点东西,你胃空不得。”陈浚铭推开车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陈奕恒弯腰坐进副驾,座椅被调得很靠后,还垫了个软靠垫——是陈浚铭特意弄的,知道他坐久了腰会酸。这些细节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他心上,暖是真的,疼也是真的。
车子往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开,路上陈浚铭没多说话,只偶尔扫一眼陈奕恒的侧脸,看他是不是又在发抖。陈奕恒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假寐,胃里的不适感还没消,冷杉味的信息素在车厢里漫着,让他没法彻底放松,玫瑰味的信息素下意识往回收,缩成小小的一团,裹着点酸涩。
早餐店是家老铺子,主打杂粮粥。陈浚铭点了碗小米南瓜粥,又要了份蒸蛋,都是温性的,适合陈奕恒的胃。“哥,先喝口粥暖暖胃,蒸蛋要等五分钟。”他把粥碗推到陈奕恒面前,自己则点了杯冰美式,指尖在手机上快速回复着消息——是学校社团的事,偶尔抬头看一眼陈奕恒,确认他在喝粥。
陈奕恒用勺子舀着粥,小口小口喝着。小米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的绞痛轻了点,可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只剩淡淡的涩。他知道陈浚铭要开口了,每次给了“好处”,总会跟着提条件。
果然,陈浚铭放下手机,喝了口冰美式,慢悠悠地说:“哥,等会儿去办手续,可能要填几份表格,你帮我看一眼有没有错——你比我细心,以前你帮我检查作业,从来没错过。”
陈奕恒的勺子顿了顿。他懂陈浚铭的意思,不是真的需要他检查,是想让他全程陪着,像小时候陪他写作业那样。“我……我不太懂你们学校的表格格式。”他小声找借口,想往后退一点。
“没关系,我教你。”陈浚铭笑了笑,眼尾弯了点,却没给拒绝的余地,“就像以前我不会做数学题,你手把手教我那样,很简单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奕恒握着勺子的手上,指尖还带着点冷意,“而且,你帮我看完,中午我带你去吃那家你以前爱吃的馄饨,清汤的,不放香菜,你胃能接受。”
又是这样。陈奕恒心里涩得更厉害。用“小时候的回忆”当钩子,用“合胃口的午饭”当诱饵,让他没法说“不”。他抬头看了眼陈浚铭,对方正看着他,冷杉味的信息素悄悄近了点,裹住他那点发涩的玫瑰味,像在提醒他:别拒绝,拒绝了就没这些了。
“好。”他小声应着,把剩下的粥喝完,碗底还剩几粒小米,他用勺子刮了刮,没什么胃口了。
蒸蛋端上来,陈浚铭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陈奕恒嘴边:“哥,吃点蒸蛋,补充点营养,你最近脸色太差了。”
陈奕恒的身体僵了僵,想自己来,却被陈浚铭的目光定住——那眼神里带着点执着,像小时候非要他喂才肯吃蔬菜那样。他没办法,只能张嘴咬了那口蒸蛋,蛋香在嘴里散开,却没让他觉得好吃,只觉得喉咙发堵。
“哥,你手怎么还这么冷?”陈浚铭突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的温度比他高很多,“是不是围巾没戴好?”他没松开手,反而轻轻揉了揉陈奕恒的手腕,帮他暖着,“等会儿办完事,我再给你买双手套,加绒的,你冬天总冻手。”
陈奕恒想抽回手,却被陈浚铭攥得紧了点。“不用了,我有手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抗拒。
“你的手套都起球了,不保暖。”陈浚铭驳回他的话,语气里带着点不容反驳的强势,“我买的比你的好,你戴着,别冻得指尖发抖——等会儿填表格,手发抖怎么写?”
陈奕恒没再说话,任由陈浚铭攥着他的手腕。早餐店的暖气很足,可他还是觉得冷,从指尖一直冷到心里。他看着陈浚铭认真剥鸡蛋的侧脸,冷杉味的信息素裹着他,玫瑰味的酸涩在喉咙里打转。他不喜欢这样被攥着,不喜欢这样被安排,可他没底气拒绝——陈浚铭记得他所有的小毛病,会给他买围巾、手套,会给他点合胃口的饭,这些都是爸妈没做到的事,他要是拒绝,就又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吃完早餐,陈浚铭牵着他的手腕往学校走。路上遇到几个陈浚铭的同学,笑着打招呼:“浚铭,这是你哥啊?长得真好看!”
陈浚铭笑着点头,没解释,反而攥着陈奕恒的手紧了点,语气自然地说:“我哥陪我来办手续,他身体不太好,你们声音小点。”
同学们识趣地没多问,笑着走开了。陈奕恒的脸却红了,不是害羞,是尴尬——他不想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不想被人用那种“看情侣”的眼神打量。他想挣开手,却被陈浚铭按住:“哥,别躲,路上人多,你走丢了我不好找。”
又是这样。陈奕恒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任由陈浚铭攥着,往行政楼走。冷杉味的信息素在身边绕着,玫瑰味的酸涩越来越重,像没熟的玫瑰果,在心里慢慢发酵。他知道,这一天又要在陈浚铭的“安排”下过了,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有默默接受的份,连身体的不适,都成了对方拿捏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