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枕头。耳边还回荡着那个噩梦的回声——程宇在发布会上指着我的鼻子说“抄袭”,苏晴哭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读者在评论区把我骂得体无完肤,最后我站在天台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喘着粗气坐起来,四周一片昏暗。出租屋的窗帘没拉,外面的阳光勉强从缝隙里漏进来一点,照在墙上那张被撕了一角的读者手写感谢信上。我记得这张纸,是去年有个粉丝亲手寄来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但每一笔都写得很认真。后来……后来苏晴偷偷把它替换了,换成了伪造的证据照片。
我伸手摸了摸手机,屏幕亮起,起点中文网的消息提示还在,显示着“作品《星海彼岸》审核进行中”。
我愣住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我明明记得,《星海彼岸》已经被封杀,编辑连同程宇和苏晴一起,把我从作者圈子里踢了出去。我查过所有网站,都被列入黑名单,最后只能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可现在……
我的手指开始颤抖,脑子像是被人灌了滚烫的油,记忆一股脑地涌上来。
程宇怎么一步步设局,怎么在论坛发帖,怎么找水军,怎么和苏晴联手把我推下深渊。苏晴怎么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抱着别人的照片哭着说“你背叛我”。还有编辑,那个曾经夸我有潜力的编辑,怎么冷冷地看着我,说:“林然,你不适合写作。”
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我重生了,回到一切还没开始的那天。
我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心的茧还是老样子。我今年三十二岁,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一世,我不能再傻下去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电显示:婉清。
我盯着那个名字,心跳漏了一拍。
沈婉清。
前世她是我唯一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在全网都在黑我的时候,只有她站出来说:“林然的作品,绝不可能抄袭。”她的微博下瞬间炸了锅,有人喷她是富家女不懂文学,有人说她是想炒作自己。
但她没删评论,也没回应,只是悄悄托人给我送了一份合约,还有一张银行卡。
那时我已经穷得连泡面都吃不起,银行卡里的钱救了我的命。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林先生,我是沈婉清。”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温柔,“父亲让我来谈谈合作的事,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
我握紧手机,喉咙有些干涩。
“沈小姐,我们不过数面之缘……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
“林先生,你写的故事我都看过,最喜欢《孤岛余生》里那句——‘当世界背叛你时,请记得还有星光可依’。”
我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我最满意的一本小说,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现实题材。当年因为太真实,被编辑劝退。可沈婉清居然还记得,还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也很痛苦。”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希望你能相信一次,有些人值得信任,只要你愿意给机会。”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今晚七点,花园酒店,我们见一面好吗?”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哥,是我,程宇。”
我猛地站起来,指甲掐进了掌心。
程宇?
他怎么会来?
我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
他抱着个保温桶,笑得一脸热情:“听说你要发新书?特地给你炖了汤,补补身子。”
我强扯嘴角:“你太客气了。”
他走进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的电脑上。
“写什么呢?能看看吗?”
我心头一紧,装作随意地走过去,把电脑合上。
“随便写着,都市爱情文。”
他笑了笑,没再追问。
可我还是看到他的眼神,在我合上电脑之前,已经瞥到了文档标题页。
我胃里一阵翻腾。
前世就是这个瞬间,他偷拍了我的大纲,转手交给苏晴,再由她联系编辑,伪造出我“抄袭”的证据。
我转身去倒水,路过厨房的镜子时,我透过镜面,看到他正悄悄把手机掏出来。
我捏紧了手中的水杯。
“林哥,你这屋子也太乱了。”他笑着,“要不要搬出来住?我认识几个公寓,环境不错。”
“谢谢,暂时不打算搬。”我淡淡地说。
他耸耸肩,喝了口汤,又问:“你最近跟谁走得近啊?”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
“没谁。”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他走后,我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我看着桌上那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沈婉清”三个字,还有她的私人号码。
我忽然想起前世,她是怎么动用家族资源帮我洗白,又是怎么在法庭上一句一句地驳斥那些所谓的“证据”。
她不是为了我。
她是为了正义,为了公平。
可这一世,我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拿起手机,输入那条短信:
“今晚七点,花园酒店。”
然后我起身冲了个冷水澡,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我喃喃道:“这一世,轮到我高攀豪门了。”
我把名片小心地收进口袋,眼
神不再迷茫,而是透出一股狠劲。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林然。
我是林然,重生回来的林然。
我要让程宇、苏晴,还有那些害过我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未完待续\]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文档标题页上"星海彼岸"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手机在桌上震动,是程宇发来的消息:"老林,你这新书名听着挺耳熟啊?"
我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回复了个笑脸表情。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惊得我猛地抬头。对面楼顶晾晒的红色床单在风里翻飞,像一团烧着的火。我忽然想起那晚,苏晴穿着白裙站在天台边缘,眼泪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你说什么?我不可能背叛你!"她当时哭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第二天全网都在疯传我抄袭的证据,连读者手写的感谢信都变成了照片形式的"罪证"。
我起身拉开抽屉,最里面躺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拆开后,泛黄的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批注,是《孤岛余生》的手写稿,沈婉清居然一直留着。
指尖抚过她当年的批注:"这段心理描写太真实了,像在写我自己。"
浴室的水还在哗哗地流,我却听见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敲门,而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哥,你在吗?"苏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程宇说你炖了汤,我给你带了砂锅来热热。"
我快步走到玄关,看见门缝里正慢慢伸进来一只纤细的手。三十岁那年,我就是在这样的早晨开门看见她,怀里抱着别人的相册,哭得像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了。
我攥紧手中的稿纸,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