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休时分，学校餐厅一如既往地成为社交战场。清潭国际高中的餐厅堪比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各国美食应有尽有，但学生们真正在意的不是食物，而是座位所代表的社交等级。

济娜通常和惠仁、思朗坐在靠窗的固定位置，那里视野最好，也最能显示地位。今天当三人到达时，却发现那个区域多了一张桌子，张瑞秋和另外四个转学生正坐在那里谈笑风生。

“真是明目张胆啊。”思朗嗤之以鼻，“要我去请他们离开吗？”

济娜摇头：“不必，让他们表演。”

三人如常就坐，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新邻居的存在。但那边桌的谈话声却故意提高了些许。

“我父亲刚和白胜哲先生打了高尔夫。”张瑞秋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听说白氏集团近期会有大动作，可能是重组还是增资什么的...”

济娜切牛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惠仁注意到她的指节微微发白。

郑多彬接话：“政治家也需要关注经济动态呢。我母亲说国会正在讨论一个新的法案，可能会影响某些家族企业的继承规则。”

朴俊浩大声笑道：“继承规则？在我们家，能力才是硬道理。我父亲说 soon enough（很快）就能看到某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摔跟头了。”

金哲宇温和地反驳：“俊浩，别这么说。企业经营需要稳扎稳打，不是靠蛮力。”

李在明一直沉默地观察着济娜那边的反应，突然开口：“我更好奇的是，有些人如何同时兼顾学业和经营大企业。除非...其实只是挂个名，实际运作另有其人？”

这话刺痛了济娜最敏感的神经。她缓缓放下刀叉，转过头直视那桌人：“如果对我的管理能力有疑问，欢迎直接提问，不必躲在暗处含沙射影。”

整个餐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两桌之间无形的战场上。

张瑞秋优雅地擦擦嘴角，转身面对济娜：“白济娜同学误会了，我们只是闲聊而已。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确实好奇：你如何平衡学业和CEO职责？毕竟我们都是高中生，光是功课就够吃力了。”

济娜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效率源于专注和优先级管理。当然，如果一个人把大量时间花在打探别人隐私和搬弄是非上，自然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郑多彬插话：“但身为上市公司管理者，时间和精力分配问题确实会影响股东信心不是吗？我母亲常说，公共职位需要全身心投入，否则就是对纳税人的不负责任。”

“企业管理和公共服务确有不同。”济娜从容回应，“但核心原则一致：结果决定一切。白氏集团在我接手后股价上涨了18%，这比任何辩解都更有说服力。”

李在明突然问：“听说近期股价有所下跌？而且有增资计划可能会稀释现有股权？”

济娜的目光锐利地射向他：“没想到李同学对白氏集团的股价如此关注。不过请放心，所有决策都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短期波动在所难免。”

这时，车辰旭不知何时出现在餐厅门口，看到对峙的场面，他快步走了过来。

“哇，这么热闹？”他故意用懒洋洋的语气打破紧张气氛，“新生欢迎会吗？怎么没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