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盘腿坐在床上，把笔记本摊在膝盖。屏幕顶端空白文档的标题栏里，光标一闪一闪，像在催命。
——给国家写信该怎么开头？
“敬爱的领导”太像小学生，“尊敬的九处”又仿佛谍战片NPC，她删删改改，最后咬牙敲下一行：
【主题：关于新型滑膛炮与复合装甲技术的自愿上交说明】
正文只有三句话：
1. 我有你们可能需要的东西。
2. 东西来源合法，本人自愿无偿。
3. 如果感兴趣，请回复暗号“红烧肉”，时间地点你定，我一个人来。
她把附件压成加密包，又用系统生成的临时邮箱发出去。点击“发送”那一刻，心脏砰砰直跳，仿佛把后半生也一起塞进了邮筒。
……
国家安全部第九特殊事务处·信息筛选室
“叮咚”一声，红色弹窗跳出。值班员小赵一口泡面差点喷屏幕上：“滑膛炮？诈骗邮件现在都这么卷？”
隔壁工位的老李推了推老花镜：“别急着删，附件加密强度A+，普通骗子没这水平。”
技术组三分钟破解外壳，再看到里头那张高清剖面图时，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服务器风扇。
老李喃喃：“……跟我们上周立项的试验炮管一模一样，可我们连图纸都没出完。”
组长沈砚快步进来，扫了一眼，脸色瞬间严肃：“回信，暗号红烧肉，地点——老地方‘B 区旧书仓’。”
……
傍晚六点，帝都西郊。
晚霞把废弃物流园的招牌镀上一层锈金，风卷着碎纸片和烤红薯的甜味。林芷戴着黑色棒球帽、口罩，活像逃课的初中生。她手里拎一只超市塑料袋，里头装着——系统强烈要求的“诚意”：一份打印出来的完整 125mm 滑膛炮 CAD 图，外加她自己画歪了的“小兔叽”封面，像在交小学手工。
“404 旧书仓”铁门半掩，门口破灯箱滋啦闪着“BOOK”两个残字。林芷深吸气，推门。
陈旧纸张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昏黄灯泡下，一排排二手书像沉默的卫兵。
最里侧的收银台空着，只放着一个搪瓷饭缸，白底红字：红烧肉十五元一份。
林芷盯着那三个字，心脏擂鼓。
“来了？”
低沉男声从书架背面传出，一个穿灰色连帽卫衣的高个男人走出来，手里端着——真的红烧肉。
沈砚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抬眼，目光像探照灯：“暗号对上了，东西带了吗？”
林芷把塑料袋递过去，声音发虚：“兔叽封面是意外，别介意。”
沈砚挑眉，三两下拆开图纸，眉心越拧越紧。片刻后，他忽然笑了，笑得像抓到逃课学生却又不忍心罚站：“林小姐？或者我该叫你——‘红烧肉’？”
林芷尴尬摆手：“还是叫林芷吧，代号听着饿。”
沈砚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书架无声滑开，露出一部老式电梯，轿厢漆着斑驳的军绿色。
“下去再聊，九处请你喝可乐。”
林芷攥紧背包带，一步踏进去。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头顶灯泡闪了两下，像某种仪式完成的信号。
她忽然想起系统那句轻飘飘的“第一步：拥有基地”。
——原来国家把基地修在地下，连电梯都替她省得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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