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胜哲一拳轰开一处可疑的地穴入口,准备深入探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昏暗的街角缓缓走来。
“叶公子!”齐胜哲眼睛一亮,立刻收拳迎了上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信任和关切,“你去哪了?我们正担心呢!这边发现了个可疑的地洞!”
“叶寻声”步履平稳地走到他们面前,它的面容、身形,甚至那身月白色的衣袍都与本尊别无二致,只是眼神深处缺少了那份深潭般的灵动,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空洞和冰冷。它微微颔首,用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清冷嗓音说道:“遇到些小麻烦,已解决。此地不宜久留,我发现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随我来。”
它的话语简洁,符合叶寻声的性格,但过于主动的引导,以及那刻意强调“随我来”的语气,让细心且敏感的宋信微微蹙起了眉。
宋信的目光落在“叶寻声”的手臂上,那里,衣袍似乎有被利刃划破后又粗略整理的痕迹,隐约还能看到一丝干涸的暗红色。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担忧:“叶公子,你……受伤了吗?”
“叶寻声”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近乎完美的、带着叶寻声式平淡疏离的语气回答:“无碍,探查时被碎石划伤,小伤而已。”它试图将话题引回,“时间紧迫,那条线索可能关乎失踪案的根源。”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太快了,太流畅了,像是预先准备好的说辞。而且,以叶寻声的性格,若非必要,他根本不会解释,只会用行动表示自己无恙。
一直沉默旁观的辛生,此刻那双能洞悉细微的耳朵,捕捉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叶寻声”的呼吸频率过于平稳,心跳声……太规律了,规律得不似活人。而且,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极力模仿,却缺少了叶寻声那份独特的、内敛的“水”的灵动,反而透着一股死物的僵硬感。
辛生瞬间做出了判断。他没有立刻戳穿,因为这个冒牌货能完美模仿叶寻声的外表和部分能力,其实力深浅未知,贸然冲突风险太大。他必须优先保证团队里最容易相信他人、也最容易在信任破碎时受伤的宋信的安全。
就在“叶寻声”再次催促,并试图伸手去拉距离它最近的齐胜哲时,辛生动了。
他一步上前,看似无意地隔在了“叶寻声”和齐胜哲、宋信之间,同时一把抓住宋信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
“宋信,”辛生声音冰冷,语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急切,“我刚听到东边有异常动静,可能是核心区域,你随我去确认。胜哲,你留下,保护……‘叶公子’,并守住这个地穴入口,防止内部有变。”
他刻意在“叶公子”三个字上留下了一丝微妙的停顿,眼神锐利地扫过齐胜哲。
齐胜哲虽然性子直,但并非完全没脑子,辛生这反常的举动和眼神让他愣了一下,虽然没完全明白,但出于对同伴(辛生)判断力的信任,他下意识地应道:“啊?哦……好!你们快去快回!”
宋信被辛生抓住手腕,先是有些茫然,但看到辛生那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以及他刻意强调的“听到”异常,立刻明白了什么。他信任辛生的感知,也读懂了那份保护之意,于是顺从地点头:“……好。”
“叶寻声”看着即将被带走的宋信,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但它无法强行阻拦,否则立刻就会暴露。它只能维持着平静的表象:“尽快回来汇合。”
辛生不再多言,拉着宋信,身形如电,迅速朝着与“叶寻声”所指的、以及地穴入口完全相反的东边掠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断壁残垣之后。
原地,只剩下满心疑惑但选择坚守命令的齐胜哲,和那个站在原地、面容平静无波、内心却可能已在疯狂计算着下一步计划的木偶“叶寻声”。
辛生必须尽快让宋信认清真相,并想出对策,因为那个冒牌货,绝不会轻易放弃它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