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偶师】那恶毒的言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众人的心理防线。就在齐胜哲、宋信、辛生和叶寻声因巨大的震惊、愧疚和动摇而心神失守的刹那——
【戏偶师】脸上那纯真又恶意的笑容骤然放大,他纤细的手指如同弹奏无形的琴弦般轻轻拨动。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精神力量如同潮水般瞬间笼罩了四人!他们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被强行拖入了各自内心最恐惧、最不愿回顾的梦魇之中。
· 叶寻声的幻境:
眼前不再是破败的街道和木偶,而是漫天的大雨和猩红的血。姐姐叶燕兰温暖的笑容在眼前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她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惨状。冰冷刺骨的诅咒之力再次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要将他彻底溶解。耳边回荡着村民们的尖叫:“怪物!烧死他!” 师兄师姐们临死前的惨呼与保护他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化作最尖锐的指责,反复穿刺着他的灵魂:“是你!都是因为你太弱了!你害死了所有人!” 他蜷缩在地,身体冰冷得如同尸体,那深植于灵魂的对水的恐惧和失去一切的痛苦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 齐胜哲的幻境:
他仿佛回到了母亲牺牲的那个噩耗传来的时刻。父亲那如山般的身影在他面前崩溃、垮塌,变得酗酒、暴躁、麻木,用最刻薄的语言否定着母亲坚守的一切,也否定着齐胜哲的存在价值。“保护?正义?都是狗屁!最后还不是死了!什么也没剩下!” 他仿佛看到自己也在无尽的悲伤和怨恨中,逐渐变成了和父亲一样颓废、绝望的模样,丢失了所有的热血和信念,变成了自己最害怕成为的人。母亲温柔鼓励的笑容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仿佛从未存在过。
· 宋信的幻境:
他置身于一片无尽的黑暗和指责声中。云怀光、凌锋、叶寻声、辛生……所有他认识、在意的人,都用冰冷、厌恶、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累赘”、“废物”、“果然不该相信你”、“你只会害死别人”……这些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评价,如同实质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刺来。他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因为心软或无能而导致同伴受伤、任务失败的场景循环播放,最终所有人都背对着他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绝望的深渊中下沉。
· 辛生的幻境:
他再次被绑在了冰冷阴森的祭坛上,山妖那腥臭的喘息近在咫尺。而这一次,站在下面冷漠地看着他的,不仅仅是陌生的村民,还有他血脉相连的家人——父亲、母亲、哥哥、弟弟。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舍或痛苦,只有如释重负的庆幸和彻底的漠然。他们甚至还在低声交谈:“总算把这个多余的送走了。”“为了家族,牺牲他是值得的。” 那份被至亲之人毫不犹豫抛弃、视为弃子的冰冷绝望,比山妖的利爪更深刻地撕裂着他的心。
“呃啊!”“不……!”“对不起……!”
四人几乎同时发出了痛苦的低吟或呐喊,沉浸在最深沉的梦魇中无法自拔,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眼看就要被周围涌上的木偶撕碎。
“啧!麻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唯一因为站位靠后且【幽之型】本身对精神攻击有较高抗性而侥幸未被拖入幻境的唐林天,猛地一咬牙。他知道单凭自己绝无可能正面抗衡【戏偶师】和整个城市的木偶。
他身形如电,【幽之型】的力量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化作一道道柔和却坚定的精神波动,如同清凉的溪流,强行切入四人与幻境的连接之中,试图“叫醒”他们。同时,他双手并用,几乎是连拖带拽,将陷入痛苦挣扎的四人拼命拉向旁边一处相对坚固、暂时可以抵御木偶冲击的半塌房屋内。
“醒醒!都是假的!妈的!” 唐林天一边费力地将体型最大的齐胜哲拖过门槛,一边低吼道。他的额角渗出汗水,既要抵御外围木偶的攻击,又要分心用精神力干扰幻境,负担极大。
终于,在木偶潮水彻底合围之前,唐林天成功地将四个暂时失去意识的“刃”拖进了暂时的避难所。他迅速用废墟堵住入口,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攻击。
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看着地上依旧被各自梦魇折磨、痛苦不堪的四人,眉头紧锁。(内心OS:这下真是被彻底绑死了……外面是杀不完的木偶和一个变态,里面是四个精神崩溃的队友……云家的援军,你们最好快点来!)
现在,他们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但危机远未解除。如何唤醒沉沦于幻境的同伴,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围困,是唐林天这个临时“队长”必须面对的难题。而【戏偶师】显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