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我注意到熙泰又把自己锁在了三楼的书房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他关上那扇厚重的橡木门,我就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和挫败。在这个家里,没有一扇门是对我关闭的,除了这一扇。
“熙泰,你在里面做什么呀?”我敲着门,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让我进去看看嘛。”
门内传来他平静的回应:“工作。别闹,恩又。”
我撅起嘴。就连拒绝,他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那道门本来就该永远对我关闭。
第二天下午,熙泰在厨房亲自准备晚餐——完美时机。我悄悄溜上三楼,从发夹里取出一根细铁丝。一个前男友教过我这项“实用技能”,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书房的门锁比想象中复杂,但我能感觉到锁芯在慢慢松动。就在我几乎要成功时,一只大手突然从我身后伸来,牢牢抓住了我的手腕。
“惟恩又,你在干什么?”熙泰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转过身,虽然心虚,却依然扬起下巴:“我就要进去看看!你都不让我进,里面到底藏什么了?是不是藏了女人?”
熙泰的脸上掠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回你房间去。”
“我不!”我也来了脾气,“除非你让我进去看看。”
我们僵持在走廊上。令我震惊的是,熙泰这次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他直接把我拦腰抱起,不顾我的踢打挣扎,把我送回卧室。
“晚餐好了我会叫你。”他说完便锁上了我的房门。
我简直不敢相信。熙泰竟然会锁我?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愤怒之下,我从阳台爬下去,直接开车去了酒吧。今晚,我非要让他知道忽视我的后果。
酒吧里震耳的音乐正好迎合我的心情。我点了一轮又一轮的酒,对每一个前来搭讪的男孩报以媚笑。几杯龙舌兰下肚后,我的动作越发大胆起来。
当一个叫Jake的高大男生靠近时,我故意让手中的酒洒在他衬衫上。“Oops!”我夸张地道歉,手指却顺势抚上他的胸膛,“让我帮你擦干净?”
Jake的眼睛亮了起来,顺势握住我的手腕:“东方女孩都像你这么热情吗?”
我笑着又喝下一杯酒,任由他搂着我的腰将我带向舞池中央。在酒精和震耳音乐的作用下,我变得比平时更加放纵。当一首节奏感极强的歌曲响起时,我直接转身面对Jake,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紧贴着他扭动。
“你喜欢这样吗?”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完全不在意周围投来的目光。
Jake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的手滑到我的臀部,将我拉得更近:“你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熙泰站在酒吧门口,像一尊冰冷的雕像。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却照不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他的西装笔挺得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但最违和的是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一步步穿过人群,所到之处仿佛温度都降了几度。醉醺醺的男女不自觉为他让路,尽管没有人明白为什么会被这个看似平静的男人震慑住。
Jake还没反应过来,熙泰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他没有看Jake一眼,目光死死锁在我身上。
“回家。”短短两个字,冷得能结冰。
“我不要!”我借酒装疯,反而更紧地抱住Jake,“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熙泰的眼神暗沉得可怕。他直接伸手,毫不客气地将Jake推开。那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Jake显然被激怒了:“嘿,老兄,你干什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熙泰终于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威胁表情,但Jake突然就噤声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熙泰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我身上。这次他不容分说地把我拉进。
“放开我!”我挣扎着,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哥哥!”
熙泰对我的捶打毫无反应,直接把我扛上肩头。我的惊呼被淹没在酒吧的音乐中。他大步向外走去,无视所有投来的目光。
把我塞进副驾驶时,我终于有机会看清他的脸。熙泰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但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怒火。他为我系安全带的手指关节泛白,这种表现让我突然有些心虚。
车子发动后,我终于找回了一点气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去酒吧玩玩怎么了?你都能有秘密不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熙泰一言不发,只是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说话啊!”我借着酒劲继续挑衅,“你不是最会教育我了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有鬼?”
车内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熙泰的沉默反而让我更加愤怒和...不安。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害怕,于是我选择用更激烈的方式来掩饰。
“既然你不愿意对我坦诚,那以后我的事你也别管!我爱和谁喝酒就和谁喝酒,爱和谁跳舞就和谁跳舞,你管不着!”
我以为他马上要被我激怒了。
但他只是那样一言不发,沉默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