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

暮色漫进茅屋时，叶希儿正趴在门槛上，看着远处山头掠过的飞鸟发呆。叶昊天刚劈完柴，额角还挂着汗，见她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便知道她又在琢磨心事。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把刚温好的蜜水递过去。

希儿接过陶碗，小口抿着，声音闷闷的：“爹爹，我都不会法术，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怎么保护你呢？”

她在凡间听了太多关于“斗战圣尊”的传说，知道爹爹曾是能一人战千军的英雄，可如今他藏在这小小的山村里，连尾巴都要用法术敛去。她总怕有一天，那些欺负过爹爹的人找来，而自己只能像只普通的小猴子，什么也做不了。

叶昊天蹲下身，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谁说保护人一定要靠法术？”

他握住希儿的小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隔着粗布衣衫，能感受到沉稳的心跳，还有一丝微弱却温暖的气流，正顺着他的指尖，慢慢淌进希儿的掌心。

“你记住，”叶昊天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学法术不是为了逞强，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天下百姓是，身边之人更是。这才是真正的斗战之力，它不在金棒里，在心里。”

希儿眨了眨眼，感觉掌心的暖意越来越浓，像揣了颗小太阳。

“来，像我这样。”叶昊天抬手，掌心向上。刹那间，他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那光芒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连窗外飞舞的蝴蝶都被惊动，停在窗棂上，静静地看着。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他引导着，“别管窗外的蝴蝶，别想昨天的糖葫芦，就感受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一股金光在涌动？”

希儿依言闭上眼。起初只有掌心的暖意，可随着叶昊天的声音落下，她忽然觉得丹田处微微发烫，那枚曾让她痛苦的金丹虚影，此刻竟散发出柔和的光，顺着血脉流遍四肢百骸。

“找到了吗？”叶昊天的声音像春风拂过。

希儿猛地睁开眼，只见自己的小手心里，竟也泛起了一点微弱的金光，像颗刚发芽的种子。那光芒很淡，却让她瞬间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属于自己的力量。

“是……是这个吗？”她声音发颤，生怕那点光下一秒就会消失。

叶昊天笑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轻轻覆在希儿的手背上，两股金光交缠在一起，瞬间亮了几分。

“对，就是它。”他说，“它会慢慢长大的，就像你一样。等你真正明白‘守护’两个字的分量，它就会变成能劈开乌云的光。”

窗外的蝴蝶振翅飞走了，带着一点金光的碎屑，消失在暮色里。茅屋内，父女俩的掌心相贴，温暖的光芒映着他们的脸，像把所有的苦难都隔在了门外。

希儿看着手心里的光，忽然用力点了点头。她好像有点懂了，爹爹说的斗战之力，不是毁天灭地的凶，是护着一个人时，从心底涌出来的勇。

而她，要为爹爹，变得勇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