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破窗而入时,叶昊天正给希儿的桃木簪渡灵力。
五道黑影带着刺骨的阴风卷进来,黑袍下摆扫过灶台,火星被卷得四散,溅在希儿刚绣了半朵花的帕子上。为首的黑袍人发出嗬嗬的笑,声音像砂纸磨过枯骨:“斗战圣尊藏得够深,连女儿都养这么大了。”
希儿下意识往叶昊天身后躲,手却紧紧攥着发间的桃木簪。那簪子被叶昊天渡了灵力,此刻正微微发烫,像在呼应她胸腔里的心跳。
叶昊天没动,指尖最后一缕金光注入簪子,才缓缓站起身。他甚至没去看那些黑袍,只是低头对希儿说:“捂住耳朵,别看。”
话音未落,靠在墙角的“破天”剑已自行出鞘,银白的剑身拖着长长的光尾,稳稳落在他手中。
“天蓬,”叶昊天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当年天庭贬你下凡,没教你好好做人,倒学了这身鬼祟功夫。”
黑袍人齐齐一震,为首者猛地扯下兜帽——那张脸果然带着天蓬的轮廓,只是眉眼间缠满了黑气,瞧着比猪刚鬣还要狰狞。
“叶昊天,你怎知是我?”天蓬的声音里带着惊怒。
叶昊天笑了,笑声里裹着金戈铁马的锐气:“你那点变化术,在我眼里跟没穿衣服似的。还有,你身上这股子天道馊味,三百年了还是这么难闻。”
话音落时,他已动了。
破天剑划出第一道弧光时,希儿只觉得眼前炸开一片金芒,黑袍人周遭的阴风瞬间被撕得粉碎。叶昊天的身影在金光里快得只剩残影,剑招没有半分花哨,却带着睥睨天下的霸道——劈、刺、挑、斩,每一式都精准地落在黑袍的破绽处,那力道仿佛能劈开山峦,震得茅屋的梁柱都在发颤。
天蓬化身的五个黑袍人本想合围,可在叶昊天的剑下,竟连靠近三尺都做不到。他们祭出的法宝被剑光一碰就碎,布下的结界像纸糊似的裂开,只能狼狈地躲闪,黑袍被剑气撕开一道道口子,露出里面泛着黑气的躯体。
希儿捂着耳朵,透过指缝偷偷看——爹爹的白衫在金光里翻飞,黄发被气流掀起,握着剑柄的手稳得纹丝不动。那些在她看来凶神恶煞的黑袍人,在爹爹剑下就像蠕动的毛毛虫,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破!”
叶昊天低喝一声,破天剑猛地刺入为首黑袍的胸口。那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从伤口喷涌而出,化作天蓬那张惊惶的脸。
“你敢……”
“有何不敢?”叶昊天手腕一翻,剑身在对方体内搅动,“三百年前你们欠我的,今天先讨点利息。”
金光骤然暴涨,五个黑袍人同时发出哀嚎,黑气在剑光中寸寸消散,露出五团模糊的元神。叶昊天没给他们遁走的机会,左手捏诀,指尖弹出五道金芒,精准地钉在元神上。
“回去告诉天道,”他的声音透过金光传遍山野,“叶昊天还活着,欠我的,迟早要还。”
五团元神在金芒中痛苦挣扎,最终化作黑烟散去。
金光敛去时,叶昊天收剑归鞘,转身看向希儿。他白衫上沾了几点黑污,嘴角却带着笑意,仿佛只是掸去了几粒灰尘。
“吓到了?”他走过来,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
希儿摇摇头,忽然扑进他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爹爹好厉害!”
叶昊天低笑,拍了拍她的背。方才那番打斗,他其实动了真怒——这些杂碎竟敢把主意打到希儿头上,若不是怕波及凡间,他定要让这些天蓬的分身神魂俱灭。
“以后再有人来,爹爹还这么收拾他们。”他轻声说,指尖拂过她发间的桃木簪,“不过下次,该轮到希儿用你的法宝帮忙了,好不好?”
希儿在他怀里重重点头,小手攥紧了发烫的木簪。她好像有点明白“破天”的意思了——不是要打碎天空,是要打碎那些欺负好人的规矩,是要让她和爹爹这样的人,能安安稳稳地站在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