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普鲁奇徽章在我手心攥得发热，那点微凉的金属质感几乎要被我的体温焐化。小茂仓皇逃走的背影消失在研究所拐角，留下我和皮丘，还有满院子金橙色的、仿佛带着甜味的夕阳。
【叮！小茂好感度+1，+1，+1……持续微小增幅中！当前好感度：68/100！目标处于持续性的情绪回味状态！宿主，干得漂亮！】
系统的提示音都带着一股欢欣鼓舞的调调。
我低头，看着指尖这枚精致得不像话的“纪念品”，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汽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欢快的小泡泡。所以，不是错觉。那些别扭的笔记，那个“淘汰”的训练器，考核时最后关头收敛的猛撞，还有这枚他“顺路”带回来的徽章……
“皮丘？”皮丘用小爪子扒拉着我的手腕，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徽章，又抬头看看我，似乎在疑惑我为什么对着一个小东西傻笑。
我把它抱起来，用力蹭了蹭它的小脑袋：“皮丘，你说，他是不是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我们？”
“皮丘皮丘！”小家伙似懂非懂，但感受到我的快乐，也开心地叫起来，脸颊闪烁起愉快的电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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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枚徽章之后，研究所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张力弥漫在我和小茂之间。
他依旧不会主动找我说话，指挥伊布训练时声音依旧冷静果断，但那些尖锐的、带着刺的嘲讽却奇迹般地减少了。偶尔，我们的视线在后院不可避免地对上，他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耳根以惊人的速度泛红，然后假装对旁边的树或者仪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比起以前毫不留情的毒舌，反而更显得……有趣？
我发现自己开始忍不住偷偷观察他。
观察他训练伊布时专注的侧脸，阳光下微微沁出的汗珠沿着下颌线滑落；观察他和大木博士讨论问题时，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甚至观察他被研究所哪个冒失助手不小心撞到后，皱着眉想发火却又硬生生忍下去、最后只憋出一句“下次注意点”的别扭模样。
越观察，心里那个傲慢又毒舌的大少爷形象就越是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鲜活、更加复杂、也更加……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轮廓。
【幸运系统：检测到宿主注意力持续聚焦于目标！分析：疑似进入‘好奇’及‘初步好感’阶段！需要本系统提供攻略建议吗？】
“不需要！”我在心里对着系统吼了一句，脸颊有点发烫。
谁、谁要攻略他啊！我只是……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
但心脏却不听话地，在每次偶然遇到他时，跳得比平时更快一些。
这种微妙的变化，似乎不止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后院给几只草系宝可梦做日光浴护理，调整着反光板的角度。皮丘在一旁和一只走路草玩闹，不小心一爪子拍歪了浇水壶的喷嘴，水流呲地一下喷出，好巧不巧，正好溅了几滴在旁边经过的小茂的裤腿上。
小茂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裤子，那几点水渍格外显眼。
他脚步顿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腿。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皮丘它不是故意的！”说着就要去找毛巾。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就算不骂人，至少也会甩过来一个嫌弃的冷眼，再附赠一句“笨手笨脚”之类的评价。
然而，小茂只是蹙了下眉，视线从裤腿移到一脸闯祸后不知所措的皮丘身上，停顿了两秒。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
预想中的冷眼和嘲讽并没有出现。他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只是嘴角微微绷着，显得有点无奈。
“……算了。”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干巴巴的。然后，他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等我找到毛巾，就那样带着几点水渍，转身继续朝前走了。
我拿着毛巾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就这样？算了？
这简直比被他骂一顿还让我不适应！
旁边的研究助手也看到了这一幕，凑过来小声说：“咦？小茂少爷今天脾气真好呀……要是以前，肯定……”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连旁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还有一次，我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从图书馆回房间，走得摇摇晃晃。在走廊拐角，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小茂。
他反应极快地侧身避开，我怀里的资料却因为惯性滑落了好几本。
“啊，抱歉！”我慌忙蹲下去捡。
他也几乎同时蹲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帮我捡起散落的文件。他的手指修长，动作很快，偶尔碰到我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
资料很快整理好。他站起身，把手里那叠递给我，视线落在别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拿不了这么多就分两次。摔散了更麻烦。”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立刻迈步绕开我，继续朝前走去。
我抱着重新整理好的资料，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又一次愣住。
没有讽刺我笨，没有嫌弃我挡路，甚至……还帮我捡了东西？
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低下头，把脸颊埋在一摞散发着油墨清香的资料里。
心跳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好像有点太响了。
【叮！小茂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71/100！目标‘体贴’（别扭版）行为解锁！宿主心率提升明显，请保持冷静！】
冷静不下来啊！
这种细微的、悄然的改变，像春雨一样无声浸润，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心里那片原本只是好奇的土壤，似乎已经悄悄萌发出了别的、嫩绿的芽尖。
我开始期待在走廊遇见他，开始在意他今天有没有来后院，开始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不再带着厌恶的眼神而偷偷开心半天。
这种感觉……陌生又悸动。
让我有点慌，又有点……忍不住沉迷。
直到这天夜里。
我被渴醒，迷迷糊糊地下楼去厨房倒水。经过研究所空旷的主厅时，却意外发现训练场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谁还在训练？
我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然后，我看到了他。
小茂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只开了几盏侧灯，光线有些昏暗。他的伊布并不在身边。
他并没有在进行任何训练，只是一个人，对着空气，一遍遍地比划着什么动作。抬手，挥下，侧身，移动……像是在模拟指挥，又像是在演练某种对战策略。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眉心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额角带着训练后的薄汗，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光。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躲在阴影里的我。
我看着他一遍遍重复那些动作，调整着细微的角度和节奏，那种全神贯注、甚至带着某种执拗劲头的侧脸，莫名地……有点吸引人。
和白天那个傲慢、别扭、偶尔还会耳根通红的他，截然不同。
却又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的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加快了。
看了不知道多久，他似乎是累了，终于停下来，撑着膝盖微微喘气。然后，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射向我藏身的阴影！
四目相对。
他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专注和锐利，在看到我的瞬间，迅速被惊愕和一丝慌乱取代。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突然和一丝被窥破的不自在而显得有些急促，脸上的汗迹更加明显。
我像是偷窥被抓包的小孩，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下来倒水……看到灯还亮着……就……”
他抿紧了唇，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却让那双映着灯光的棕色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噼啪作响的张力。
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有些清晰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虫鸣。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抬手有些粗鲁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很晚了，回去睡觉。”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关掉了训练场的灯，大步朝着通往宿舍的走廊走去。身影迅速融入黑暗，只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怀里仿佛还抱着那只不存在的水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声声，撞击着寂静的夜。
刚才他那专注的侧脸，那猝然对视时眼底的慌乱，还有最后那句硬邦邦的关心……
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叮！发现目标不为人知的努力一面！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6/100！宿主，您似乎发现了宝藏呢！】
我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宝藏吗？
也许吧。
只是这份宝藏，好像……越来越让我无法移开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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