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启程）
天光尚未完全浸透尼比市嶙峋的轮廓，窗外已有铁甲犀牛驮运矿石的沉闷脚步声传来。我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床头柜——灰色徽章还在老地方，边缘被晨光镀出一道细银边。
洗漱时发现眼睛果然没有发痒。那瓶眼药水立在洗手台边缘，标签被水汽濡湿了一点。我拧开盖子又滴了一次，清凉感漫开时，想起他昨晚站在门口时湿漉漉的头发。
走廊里已经有宝可梦的气息。皮卡丘的轻快脚步声，波波啄食宝可梦食盆的嗒嗒声——还有谁家不肯安分的超音蝠在撞天花板。等我收拾好背包出门时，恰好看见小茂的房门也打开了。
他换回了那身熟悉的墨绿劲装，头发仔细打理过，但有一小撮不听话地翘着。伊布蹲在他肩头打着哈欠，皮丘则困倦地团在他外套帽兜里，只露出一点颤动的耳朵尖。
“慢。”他瞥了我一眼，手指却下意识去按那撮不听话的头发。
“阿响还没到呢。”我笑着指指空荡荡的走廊，“而且餐厅七点才供餐。”
他哼了一声，把帽兜里打瞌睡的皮丘轻轻挪到更稳的位置。我们并肩往餐厅走时，伊布跳下来跟在我腿边，尾巴尖有意无意扫过我的鞋带。
早餐是尼比市特色的岩烤树果面包和哞哞鲜奶。小刚馆主居然也在，正和乔伊小姐讨论什么。看见我们时他沉稳地点点头，目光在小茂徽章盒上停留一瞬：“接下来是华蓝市？”
小茂正把面包掰成小块泡进牛奶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意外地孩子气——闻言抬起头：“今天出发。”
“水路会近些，但月见山隧道能积累更多实战经验。”小刚推过来一小碟岩盐，“听说最近有皮皮带着月之石迁徙。”
小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点故作成熟的姿态消散殆尽：“月之石？”
“进化之石永远供不应求。”小刚笑了笑，“祝好运。”
阿响就是这时候冲进来的，背包带子都没扣好：“哇你们居然不等我！咦小刚馆主早上好！”
餐厅顿时喧闹起来。阿响喋喋不休说着昨晚打听到的华蓝道馆情报，小茂一边给皮丘喂面包屑一边反驳他的错误数据，伊布趁机从我盘子里偷走一颗蓝莓。
阳光彻底铺满街道时，我们站在了宝可梦中心门口。小茂仔细检查完背包里的伤药和精灵球，突然朝我伸出手。
“徽章。”
我愣了一下，从口袋掏出那枚灰色徽章。它已经在掌心焐得温热。
他没有接，只是打开自己的徽章盒。那枚孤零零的徽章巢穴在墨绿丝绒正中，像等待许久的归巢。
“暂时保管结束了。”他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发红。等我放回徽章时，指尖蹭过丝绒内衬，触到他清晨刚擦拭过的徽章表面——冰凉之下，竟也藏着一丝暖意。
“出发？”我背好背包。
他扣紧徽章盒，扬起下巴看向道路尽头。初升的太阳将他瞳孔染成琥珀色，那里跃动着比昨日更加炽烈的火焰。
“啊。去拿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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