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计6520字
(以路人第一人称视角,突然迷上规则怪谈了...???注意此文其实并没有葫芦兄弟出现,别认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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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山游览守则》
欢迎来到国家AAAA级景区葫芦山神话主题公园!为确保您获得安全愉快的游览体验,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则:
1. 本景区开放时间为日出至日落,绝对不要在夜认知间停留。如果发现天色突然变暗,请立即前往游客中心并饮用提供的甘露茶,直到天亮。
2. 景区内共有七处葫芦娃主题雕像,如果发现第八座雕像(通常表现为蛇精形象),不要直视它的眼睛,缓慢倒退离开并告知穿橙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3. 穿山甲是我们的吉祥物,但真正的穿山甲已经灭绝。如果遇到自称"穿山甲爷爷"的个体向你求救,不要回应,迅速前往最近的饮品站购买葫芦形水壶。
4. 七彩葫芦藤展示区每小时会喷洒水雾。如果发现雾气呈现不自然的多彩颜色,请立即闭眼默数七个葫芦(红橙黄绿青蓝紫顺序),直到听见鸟叫声。
5. 本景区不提供"蝎子酒"或"蛇胆制品"。如在菜单上看到这些选项,请点一份蜂蜜南瓜并告知穿紫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6. 山洞探险项目全程为直线行走,约15分钟可穿越。如果发现岔路口或行走超过20分钟,请立即关闭所有光源,静坐背诵"一根藤上七朵花",等待救援。
7. 纪念品商店不出售任何与"如意"相关的物品。如果看到货架上出现青铜材质的古镜或发簪,不要触碰,通知工作人员后会获得免费葫芦籽作为补偿。
8. 景区内所有工作人员都佩戴彩色葫芦胸牌。如果遇到佩戴纯黑色胸牌的人员提供帮助,请婉拒并前往游客中心休息30分钟。
祝您游览愉快!记住:团结一心的葫芦娃永远保护着您。
——葫芦山景区管理处
我把这张泛黄的规则手册折好塞回展示架,后颈的汗毛不知为何竖了起来。作为民俗学研究生,我见过无数景区的安全须知,但这份《葫芦山游览守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特别是第二条和第三条,简直像是在暗示什么超自然现象。
"陆明!发什么呆呢?"导师的声音从游客中心门口传来,"登记好了,我们住景区酒店,明天一早开始采集民间传说。"
我收起手机,最后瞥了眼规则手册。在走出游客中心的瞬间,我发誓看到手册最后一行的"团结一心"四个字变成了"血肉相连"。
葫芦山酒店的装潢出乎意料地精致。大堂中央悬挂着七个彩色葫芦组成的吊灯,灯光在墙壁投下水波状的影子。前台递给我们两把黄铜钥匙,钥匙扣是迷你葫芦造型。
"204和205房,相邻的。"戴着橙色胸牌的女服务员微笑提醒,"晚上十点后请不要离开房间,如果需要任何服务,床头有绿色呼叫铃。"
我的房间墙壁贴满手绘风格的葫芦藤壁纸,乍看温馨,细看却发现藤蔓间藏着若隐若现的人脸。床头柜上摆着本《葫芦兄弟精选画册》,翻开第一页就让我心头一颤——画中的大娃眼睛部位被抠出了两个不规则的小洞。
手机突然震动,是导师发来的消息:「发现没有?这里的葫芦娃形象和我们小时候看的不一样。」
我连忙从背包里掏出那本1986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版的《葫芦兄弟》连环画。这是我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宝贝,封面上七个葫芦娃英姿勃发。对比酒店的画册,明显感觉到新版角色的表情僵硬许多,尤其是七娃的宝葫芦,原本的青色变成了令人不适的紫黑色。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拉开窗帘,看见月光下的景区广场上,七尊葫芦娃雕像围成一圈。等等,广场导览图标注的雕像数量确实是七尊,但现在我分明看到第八个模糊的影子立在圈中央。
当我想凑近看时,那影子突然转向窗户。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我猛地拉上窗帘,却发现壁纸上的藤蔓图案不知何时蔓延到了玻璃上,构成一个扭曲的蛇形轮廓。
凌晨3:17,我被某种黏腻的声响惊醒。那声音像是无数条舌头在舔舐墙壁。摸出手机想照明,屏幕却显示着乱码状态的时间:4:44。
舔舐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咔嗒"声,就像...就像穿山甲在挖洞。我死死盯着声音来源——卫生间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黑暗中有两点幽绿的光在浮动。
"一根藤上七朵花..."我默念白天看到的规则,声音颤抖得不成调。绿光突然熄灭,卫生间传来物体落水的"扑通"声。
清晨,我在浴缸里发现了一只腐烂的穿山甲尸体,它的爪子紧紧攥着半片青铜镜碎片。更可怕的是,我放在枕边的1986年版连环画,其中"误入妖洞"那几页全部变成了空白。
"这不可能!"导师脸色煞白地翻看我手机拍下的规则照片,"我昨天看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我们站在游客中心,原本放置规则手册的展示架上现在是一沓崭新的《安全注意事项》,内容普通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的照片里那些诡异条款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请勿攀爬雕像"之类的常规提示。
"小伙子需要葫芦籽吗?"一个佝偻老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挎着的篮子里堆满漆黑的种子,"种下去能长出听话的葫芦..."
老人枯瘦的手指碰到我手腕的瞬间,我背包里的连环画突然发出灼热温度。老人怪叫一声后退,他的橙色胸牌在阳光下反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那根本不是胸牌,而是一片锈蚀的青铜。
"快走!"导师拽着我冲向景区出口,却听见广播突然响起欢快的童声:"请游客陆明先生立即前往七彩瀑布,您的葫芦兄弟正在等您..."
我们僵在原地,因为整个景区的工作人员,此刻全都转向我们,他们胸前的葫芦胸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我和导师僵立在游客中心门口,四周穿彩色工作服的人员正以诡异的同步率向我们转头。他们胸前的葫芦形胸牌像被泼了墨汁般,正从边缘向中心蔓延黑色。
"跑!"导师突然拽着我冲向最近的饮品站,"规则第三条!"
我踉跄着跟上,背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陆明先生"呼唤声,那声音像无数个录音机同时播放,连语调都分毫不差。饮品站的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葫芦贴纸,柜台里空无一人。
"要买什么?"我声音发颤,发现柜台后的价目表上赫然列着"蝎子酒:88元/杯"。
导师直接翻进柜台,从架子上抓下两个橙红色的葫芦水壶。就在他碰到水壶的瞬间,整个饮品站突然剧烈震动,货架上的玻璃瓶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惊恐地看到,那些标着"山泉甘露"的饮料瓶里,漂浮着类似眼球组织的白色絮状物。
"接着!"导师把一个水壶抛给我,自己拧开另一个猛灌几口。壶嘴流出的液体呈现不祥的暗红色,在他嘴角留下血渍般的痕迹。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我回头看见十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围住饮品站,他们站立的方式让我想起纪录片里的企鹅——身体前倾,手臂紧贴裤缝。最前排的女服务员正是早上那位,此刻她的橙色胸牌已经完全变黑,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
"喝下去!"导师厉声道,"不然你会相信他们说的每句话!"
我闭眼仰头,想象中的血腥味并没有出现,反而尝到某种带着腐叶气息的甜味。液体滑过喉咙的刹那,耳边的呼唤声突然扭曲成电流般的杂音。再睁眼时,那些工作人员的脸都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蛇鳞状薄膜。
"现在去七彩瀑布。"导师的声音忽远忽近,"规则第四条...七彩..."
我低头看手中的水壶,发现上面用篆书刻着"赤"字。突然想起连环画里四娃的能力正是喷火。
通往七彩瀑布的小径铺着鹅卵石,每块石头上都阴刻着迷你葫芦图案。导师的状态越来越糟,他边走边用指甲抓挠后颈,已经抓出数道血痕。
"您怎么了?"
"有东西...在我皮肤下面爬..."导师突然停下,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雾气。七彩的雾气正从道路两侧的灌木丛里渗出,像有生命的绸缎般向我们飘来。更可怕的是,雾气中隐约可见细长的黑影游动,如同悬空的水蛇。
"闭眼!数七个葫芦!"我拽着导师蹲下,自己却忍不住眯着眼偷看。那些黑影在雾气中逐渐凝聚成形——七个高矮不一的人形轮廓,最矮的那个手里似乎提着什么圆形物体。
"红、橙、黄..."我机械地数着,突然发现黑影的数量不对。明明是七道影子,但当我数到"紫"时,视野边缘总是会多出一道佝偻的阴影。后颈传来被注视的刺痛感,我猛地转头,看见三米外的树梢上挂着个东西——
那是个用藤条编织的巢,里面蜷缩着一只穿山甲。准确地说,是穿山甲的上半身,它的腰部以下与藤蔓融为一体,正滴着混浊的黏液。发现我在看它,这小东西突然用前爪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青铜材质的机械结构。
"啊——!"导师的惨叫让我浑身一激灵。只见他疯狂拍打自己的裤腿,那里爬满了芝麻大小的黑点。仔细看才发现是无数微型葫芦籽,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细白的根须扎进布料纤维。
雾气突然散去,阳光重新照在石板路上。我扶起虚脱的导师,发现前方立着块风化严重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
【七彩瀑布】
← 200m
(请勿投喂潭中鱼类)
潭水比想象中小得多,说是瀑布实际只有两米高的水帘。但真正让我血液凝固的是潭边景象——六尊葫芦娃雕像围着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面摆着第七尊雕像的头颅。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的。
"广播说...七个葫芦兄弟在等你。"导师突然露出古怪的微笑,"现在齐了。"
我背包里的连环画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惊叫出声。慌忙取出翻开,发现"七子连心"那章正在冒烟,纸页上七娃的插图从腰部开始焦黑卷曲。更可怕的是,潭水中的倒影与实物不符——水面映出的六尊雕像全都长着蛇精的脸。
"甘露茶..."导师梦呓般念叨着,突然冲向潭边跪下,双手捧起水就往嘴里送。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的喉咙发出"咕咚"吞咽声,紧接着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教...授?"
跪着的人慢慢转头,那张脸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他的舌头分叉成两条,正舔舐着嘴角的潭水:"小陆,这水真甜啊,你要不要..."
我倒退着远离潭边,后背撞上某个坚硬的东西。转头就对上一双石雕的眼睛——原本围在潭边的六尊雕像,此刻全部面向着我。它们的表情从英勇变成了饥渴,石质的嘴角诡异地向上翘起。
背包里的连环画突然自动翻到某一页,在无风的情况下哗啦啦作响。我瞥见一幅从没注意过的插图:爷爷被藤蔓缠绕在葫芦藤下,七个葫芦在他头顶排成北斗七星状。图注写着:"当七个兄弟各归其位时,新的藤蔓就会开始生长。"
远处传来熟悉的广播声:"请游客陆明先生注意,山洞探险项目即将开始,您的穿山甲向导已就位..."
我看向导师——或者说那个正在蜕皮的生物——发现他的工作证掉在地上。证件上的照片正在变化,原本严肃的学者面容渐渐扭曲成一张我童年噩梦中的脸:细眉吊眼,额生独角。
是蝎子精。
当我狂奔至景区出口时,铁门已经锁死。岗亭里坐着个打瞌睡的老人,他面前的监控屏幕雪花点中偶尔闪过几个画面:导师在潭边蜕下整张人皮、饮品站柜台下堆积着数十个同样款式的葫芦水壶、七彩瀑布的潭底沉着七具石像...
"要出去?"老人头也不抬地推过来一个登记本,"写下你的名字和进园时间。"
我抓起钢笔,突然发现墨水瓶里泡着个微型青铜如意。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整页纸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写下的字迹全部变成"蛇"字的变体。
老人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球都是浑浊的黄色:"名字错了要重写哦。"说着从抽屉里取出本崭新的《葫芦兄弟》画册,"或者你可以留下来当校对员,包吃住。"
我转身冲向山洞探险项目的入口。规则第六条说山洞是直线,但如果出现岔路...背包里的连环画又变烫了,这次烫穿布料在我背上留下北斗七星状的灼痕。
黑暗的山洞深处,传来穿山甲挖洞的"咔嗒"声。岩壁上用荧光涂料画着七个彩色葫芦,但排列顺序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最末端的紫色葫芦正在渗血,在"七"的数字下标着行小字:
"最后一个吃掉自己眼睛的,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种子。"
山洞里的荧光涂料像呼吸般明灭。我摸着渗血的紫色葫芦标记向前爬行,背上的灼痛越来越剧烈。黑暗中传来鳞片摩擦岩壁的声响,还有那种熟悉的、穿山甲挖洞的咔嗒声。
"这边...小陆..."
导师——不,那个顶着蝎子精脸皮的生物——的声音从右侧岔路传来。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回应,却发现岩壁上的荧光标记正引导我转向声源方向。低头看1986版连环画,发现"勇闯妖洞"章节的插图正在重绘:画中的大娃走在前方,但他的后脑勺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蛇精的侧脸。
"规则第六条..."我喃喃自语,突然意识到矛盾——如果山洞是直线,为什么会有岔路?如果出现岔路要闭眼背诵童谣,但此刻荧光标记又在主动引导方向...
背包突然轻了许多。我惊恐地发现连环画正在消解,纸页化作细沙从指缝流走。慌忙抓住最后几页,其中一页上粘着张老照片:1986年的动画制作组合影,七个人站在葫芦藤道具前微笑,他们的影子却都是蛇的形状。
荧光标记突然全部熄灭。绝对的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
"你终于来了。"穿山甲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铜锈味的气息,"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我僵在原地,感觉有东西在顺着裤腿往上爬。那触感像是藤蔓,又像是某种昆虫的节肢。
"因为你记得。"穿山甲的声音突然变成女声,尖细阴冷,"记得越清楚,容器就越完美。"
黑暗中亮起两点绿光。借着这微光,我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洞顶垂下的不是钟乳石,而是无数倒挂的人体。他们像蚕茧般被半透明的膜包裹,每个人胸前都别着黑色的葫芦胸牌。最靠近我的那具"蚕茧"里,导师的脸正在融化。
"看看真正的规则。"穿山甲——现在我能看清它了,那是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胸腔里嵌着青铜如意——用爪子在地面划出字迹:
【葫芦山真相】
1. 七个葫芦是七个锚点
2. 喝过潭水的人会开花
3. 新藤需要老藤的皮
4. 记得最牢的忘得最快
我低头看即将消散的连环画,最后剩下一页空白页,纸质明显比其他页厚。下意识撕开,里面竟夹着张动画胶片,上面是原版结局画面:七色山峰镇压着蛇精。但当我举起胶片对着绿光看时,画面变成了七个游客被藤蔓缠绕的场景。
"时间到了。"穿山甲的机械爪扣住我的手腕,"该去浇灌新藤了。"
洞顶的"蚕茧"突然全部破裂,腥臭的液体暴雨般倾泻而下。我挣扎间摸到裤袋里的黑葫芦籽——那个佝偻老人塞给我的"礼物"。在液体接触种子的瞬间,整个山洞剧烈震动,岩壁上的荧光标记全部变成血红色。
"你居然带了种子?!"穿山甲发出高频尖叫,机械部件开始冒烟。我趁机把种子按在它胸口的如意上,青铜器立刻爬满黑色纹路。
连环画最后几页沙化殆尽,唯独那张老照片飘在空中。照片背面的字迹显现:"当七个记得的人忘记,它就会醒来"。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正在腐蚀的青铜如意碎片,狠狠扎进自己的左臂。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记忆却异常清晰。我想起连环画扉页的出版社地址,那是小时候邻居张爷爷工作的地方。他总说动画片拍完后就再没去过单位,因为"影子留在胶片里了"。
穿山甲的身体正在崩解,它疯狂抓挠着岩壁:"你不能这样!新藤还没长出来!"洞顶垂下一条鲜红的藤蔓,末端裂开形成吸盘状的口器,朝我头顶罩下来。
我用如意碎片划破最后那张动画胶片。随着"嗤"的撕裂声,整个空间突然静止,然后开始像老式电影放映机卡帧般抽搐。藤蔓、穿山甲、溶洞,所有景象都在重复播放某个片段:七个影子从人体中钻出,汇聚成一个长条形的黑影。
"规则第八条。"我对着扭曲的空间大喊,"1986年的葫芦娃永远不会长大!"
世界像被按下倒退键。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溶洞景象褪色成老式放映厅。银幕上正在播放《葫芦兄弟》结局,但坐在观众席的七个动画师正在融化。他们的颜色流向银幕,给黑白动画上色...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躺在景区外的荒草地上,左臂空空如也。身旁放着本残缺的连环画,封底印着"定价:0.78元"的褪色红章。翻开内页,所有妖精出现的画面都被撕去,只留下锯齿状的纸边。
远处传来欢快的广播声:"欢迎来到葫芦山神话主题公园!请游客在入口处领取游览守则..."
我踉跄着走向公路,背后突然响起孩童的哼唱:"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转头看见七个戴葫芦头饰的小孩手拉手走过,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连成一条巨蟒的形状。
裤袋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大腿。摸出来看,是颗干瘪的黑葫芦籽,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
"要搭车吗?"一辆长途巴士在身旁停下,车窗里探出司机模糊的脸。
当我摊开手心展示那颗种子时,司机突然缩回身子。车门"砰"地关闭,巴士逃也似地开走了。后窗玻璃上,有个戴橙色胸牌的女乘务员正对我做噤声手势,她的嘴角用红线缝着,针脚组成一个小小的葫芦形状。
连环画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手写字:"当新藤开花时,记得的人要回来浇水。"
我站在公路边缘,看着黄昏中的葫芦山轮廓逐渐模糊。山脊线上,七棵从未见过的黑色植物正随风摇摆,它们弯曲的茎杆在暮色中拼出一个熟悉的剪影——像昂首的蛇,又像婴儿蜷曲的手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