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期待与焦灼中飞逝,安然的预产期像悬在日历上的一个红色标记,一天天逼近。
随着那个日子的临近,一种微妙的、紧张的气氛开始在狼牙特战旅的核心圈子里弥漫开来。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种紧张感的源头,并非来自即将临盆的安然,而是平日里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雷神——雷战。
安然的表现,堪称孕妇的典范。除了日益沉重的腹部带来的行动不便和偶尔的腰酸背痛,她情绪稳定,胃口良好,甚至一直坚持工作到产前最后一个月。
在情报处的办公室里,她依旧是那个冷静睿智的安工,处理文件、分析数据、指导新人,有条不紊。只是她的办公桌旁多了一张舒适的靠背椅,脚下垫了脚凳,水杯里永远泡着红枣枸杞茶。
何璐和谭晓琳几次劝她提前休假回家待产,都被她笑着拒绝。
安然“在家待着更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里做点事,心里踏实。放心吧,我有数。”
相比之下,雷战的状态就有些“有失水准”了。
训练场上,那个令行禁止、要求严苛的雷大队长,最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一次战术演练复盘会上,老狐狸正在讲解突击小组的配合失误,讲到关键处,却发现雷战盯着面前的作战地图,眼神发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杂乱,明显神游天外。
老狐狸“雷神?雷神!
”老狐狸提高音量叫了两声。
“”雷战猛地回神,有些茫然地看向老狐狸,“
雷神讲到哪了?继续。”
老狐狸和阎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只好重复了一遍。
武装越野训练,雷战跑在队伍最前面,却在一个转弯处差点撞上路边标志杆,幸亏身后的哈雷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哈雷“雷神!看路啊!想啥呢?”
雷战抹了把汗,掩饰性地咳嗽一声。
雷神没事!风大迷眼了!继续跑!”
可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格斗训练时,小蜜蜂故意卖了个破绽,想试试新学的招式,结果雷战居然愣是没反应过来,被小蜜蜂一个扫堂腿撂倒在地!虽然雷战瞬间就翻身跃起,动作依旧矫健,但全场都安静了。
小蜜蜂自己都傻眼了,赶紧上前扶他。
小蜜蜂“雷神!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雷战摆摆手,脸色有些难看。
雷神“没事!注意力不集中!归队!”
休息时间,队员们聚在一起喝水,看着不远处独自站着、时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的雷战,开始低声议论。
大牛“雷神这几天不对劲啊,魂不守舍的。”
元宝“这还用说?安然姐快生了呗!”
哈雷我看雷神比当年第一次带队执行实战任务还紧张!你们是没看见,昨天我看见他偷偷在办公室查‘临产前丈夫注意事项’,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小蜜蜂更是活宝,模仿着雷战的样子,板着脸,手作捧书状,嘴里念念有词。
小蜜蜂‘宫缩开始时如何安抚产妇情绪’、‘待产包需要准备哪些物品’……哈哈哈!”
众人一阵低笑,但笑声里充满了理解和善意的调侃。他们都知道,铁血如雷神,在面对妻子生产和即将为人父这件事上,也露出了普通男人的柔软和紧张。
老狐狸作为老大哥,走过去递给雷战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狐狸雷神,放松点。安然同志身体素质好,又有军区总院最好的医生盯着,肯定没事。你这当爹的,得稳住了,别给安然添乱。”
雷战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叹了口气。
雷神我知道。就是……忍不住会想。你说,会不会突然提前?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万一……”
老狐狸“没有万一!”你看看你,平时怎么教我们的?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着冷静!你这心态,还不如安然同志稳当呢!”
雷战被老狐狸说得有些讪讪,点了点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雷神“你说得对。训练!继续训练!”
然而,这种“镇定”往往维持不了多久。他的手机永远是满电状态,音量调到最大,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生怕错过安然的任何一个电话或信息。
只要手机一响,他无论在进行多重要的谈话或训练,都会立刻查看,确认不是医院或安然打来的,才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他甚至偷偷在自己的战术手册最后一页,用极小的字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写满了:
“待产包(证件、洗漱用品、母婴衣物、产褥垫、零食巧克力)”
“车辆油量(常满)”
“医院路线(规划三条备用)”
“紧急联系人电话(医生、护士站、旅长、何璐)”
……
这份清单,他每天都要拿出来核对好几遍,比检查武器装备还要认真。
相比之下,安然则显得淡定得多。晚上回到家,她看着雷战坐立不安的样子,反而会笑着安慰他。
安然“你别那么紧张,离预产期还有两周呢。医生说了,初产一般不会提前太多。你看我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