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手指微微颤抖。掌心的星纹像是被灼烧般发烫，银白光芒在她与谢婉儿之间流转。封印核心松动了，可她心里却空了一块。
“你真的要走？”她的声音有些哑。
谢婉儿笑了，眼角泛着细纹，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你说过，这次换你来守护。”她抬眼看着林昭，“可我比谁都清楚，你守不住。”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裂缝从脚下蔓延开来，漆黑如墨的虚空浮现其中。林昭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抓住谢婉儿的手腕。
那触感是冷的，像冬日里结霜的枝桠，却又带着一丝残留的体温。她不愿松开。
“放手吧。”谢婉儿轻轻地说，“你该往前走了。”
“我不走。”林昭咬牙，“我们说过一起离开。”
“可你忘了，”谢婉儿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贴着她的耳畔，“我不是你，我没有选择。”
林昭猛地抬头，对上那双眸子。那里面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那种藏在刀锋下的温柔，是她们年少时曾共享的秘密。
“你……”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扑面而来。谢婉儿猛然将她推开。林昭跌坐在地，只听一声闷响，谢婉儿胸口炸开一道血痕。
“你已无用。”黑影从裂缝中探出一只枯手，指尖缠绕着暗紫色的雾气。那声音嘶哑又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谢婉儿捂着胸口后退一步，脸上却没有惊慌。她低头看了眼伤口，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
她掌心星纹骤亮，银光如火燃烧，直冲黑影而去。那团雾气被逼退半尺，发出尖锐的嘶吼。
林昭刚要起身，手腕却被牢牢扣住。
“别动。”萧景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砾。
她回头，看到他护腕上的金纹正在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出来。他的脸色很差，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
“你怎么来了？”她问。
“还能去哪里？”他苦笑，“你们做的事，不就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吗？”
林昭愣了一下。她想解释，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黑影再次袭来，谢婉儿迎上去，掌心星纹与之碰撞，爆出耀眼光芒。她脚步虚浮，嘴角渗出鲜血，却依旧站得笔直。
“谢婉儿！”林昭喊了一声。
“别过来！”谢婉儿头也不回，“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疯了吗？你明明已经……”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我了。”谢婉儿低声说，“但你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她猛地转身，朝林昭露出一个笑：“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
林昭瞳孔一缩，想冲过去，却被萧景琰死死拉住。
“她已经决定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我们不能让她白死。”
“放开我！”林昭挣扎着，“她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更不该插手。”萧景琰眼神复杂，“她想救你，就像你想救她一样。”
两人僵持间，谢婉儿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额头，似乎在做最后的准备。
“再见了。”她轻声说。
下一刻，她纵身跃入裂缝中央。符文轰然炸裂，银白光芒刺破黑暗，照亮整个空间。
林昭尖叫着挣脱萧景琰的手，朝前扑去，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谢婉儿——！！”
声音在裂缝中回荡，久久不散。
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虚空开始崩塌。星轨剧烈震动，银白光芒与黑暗交织，仿佛天地即将重归混沌。
“抓紧我。”萧景琰一把将林昭拉进怀里，护腕上的金纹与她掌心星纹同时亮起。两股力量交汇，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光幕。
黑影被逼退，却并未消失。它站在裂缝边缘，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们。
“真正的轮回才刚开始……”它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你们以为结束了？不，这才刚刚开始。”
林昭喘着气，掌心的星纹还在跳动。她低头看去，发现星纹的颜色变了，不再是原本的银白，而是掺杂着金光，如同星辰落入熔金之中。
“这是……”她喃喃。
“我们的命，从没被写好。”萧景琰低声说，眼神坚定，“现在，由我们来改写。”
裂缝终于开始闭合，黑影被吸入其中，最后一瞬，它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着瞧吧。”它说。
话音落下，裂缝彻底闭合，唯余星尘飘散，天地归于沉寂。
林昭缓缓跪倒在地，掌心还残留着谢婉儿最后的温度。她望着天空，那里隐约浮现新的星轨，与旧星轨交错，仿佛命运重新开始编织。
风起了，远方传来钟鸣回响，仿佛太庙深处有人苏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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