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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晨雾里的豆浆摊与未写完的信

你的幸福物语

晨雾漫过巷口的老槐树时,安诺的自行车铃在石板路上撞出清脆的响。车筐里躺着个搪瓷缸,缸口用纱布盖着,里面是奶奶早上刚磨的豆浆,还冒着若有似无的热气——纱布是去年奶奶做酱菜时剩的,边角缝了圈蓝布条,洗得发白,却总带着点黄豆的香。她骑车路过巷尾时,特意放慢了速度,修鞋摊的老周已经坐在小马扎上了,蓝布招牌被雾打湿,“修鞋 配钥匙”五个字晕开了边,他正用布擦着锤子,锤头在雾里泛着淡淡的银亮。

“安诺,早啊!”老周抬头看见她,停下手里的活,“今天雾大,骑车慢点。”安诺捏了捏车闸,笑着点头:“周叔,您也早,今天这么早就出摊了?”老周把锤子放在工具箱上,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塑料袋包着的烤红薯:“昨晚烤的,还热乎,你拿着垫垫肚子。”安诺刚要推辞,老周已经把红薯塞进了她的车筐,“快走吧,别迟到了,你们现在的孩子,学习紧。”

她踩着晨雾往学校骑,红薯的暖意在车筐里慢慢散开来,混着豆浆的香,让她想起去年冬天,也是这样的雾天,林溪把暖手宝塞给她,说“我妈给我灌的,你手总凉,拿着吧”。那时候她们刚上初二,教室在二楼,窗户正对着操场的单杠,冬天的雾把单杠裹成了模糊的影子,林溪总在上课铃响前,趴在窗台上数单杠上的霜花,说“等雾散了,我们去操场跳皮筋吧”。

到学校时,早读铃刚响过一半。安诺把自行车停在车棚最里面——那里有棵梧桐树,夏天能遮阴,冬天落的叶子会铺在车座上,像层软垫子。她拎着搪瓷缸往教学楼跑,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各班的早读声顺着窗户飘出来,有的在读英语单词,有的在背语文课文,还有的在念数学公式,混在一起,倒像首乱糟糟的歌。

她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陈野从里面跑出来,相机挂在脖子上,差点撞在她身上。“小心!”陈野赶紧停下,手里还拿着张刚洗出来的照片,“你看这个,今早雾里的老槐树,我刚才在操场拍的,像水墨画似的。”安诺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老槐树只剩个模糊的轮廓,枝桠在雾里伸展开,像只巨大的手,背景里的教学楼只露出个屋顶,被雾染成了淡淡的灰蓝色。“好看,”安诺把照片递给他,“你什么时候去拍的?早读课没上?”陈野挠了挠头,把照片塞进相机包:“就早到了十分钟,想着雾这么大,肯定出片,就去拍了几张。放心,英语单词我都背完了,等会儿抽查肯定没问题。”

两人走进教室时,林溪正趴在桌上,手里捏着支钢笔,眉头皱得紧紧的。安诺把搪瓷缸放在她桌上:“怎么了?又在跟钢笔较劲?”林溪抬起头,嘴角撇了撇:“这支笔又不出水了,昨天刚吸的墨水,写了没几个字就堵了。”她把钢笔拧开,墨水瓶里的墨水已经少了一半,笔舌上沾着团黑色的墨渣,“我妈说这支笔是她上学时用的,让我好好用,可它总堵,写作业都耽误时间。”

安诺接过钢笔,对着窗户看了看笔尖:“可能是墨渣堵了,我家有瓶钢笔水,是那种不容易堵的,下午给你带来试试。”陈野也凑过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我这里有通笔器,上次我姐给我的,你试试?”林溪接过通笔器,小心翼翼地插进笔舌,转了转,果然挑出团黑色的墨渣。她试着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字,钢笔顺畅地流出墨水,字迹比之前清晰多了。“太好了!”林溪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你们,不然我今天的语文作业都没法写了。”

早读课上,语文老师让大家默写古诗。安诺写着写着,忽然发现钢笔水快用完了,她翻了翻笔袋,只找到支铅笔——还是昨天削的那支,笔杆上还留着美工刀的痕迹。她只好用铅笔默写,铅笔字落在白纸上,比钢笔字浅了些,却带着点沙沙的质感,像小时候在奶奶家的沙地上写字。默写结束后,老师收作业时,看到她的铅笔字,愣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在作业本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字迹工整,下次记得用钢笔”。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抱着摞试卷走进教室,教室里立刻响起片小声的叹气。“上次的单元测试,整体考得还不错,”老师把试卷放在讲台上,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安诺这次考了全班第一,大家看看她的试卷,步骤写得很详细,尤其是最后一道附加题,方法很巧妙。”安诺接过试卷,红色的“98”分印在卷首,附加题旁边画了个星星,她想起考试那天,最后一道题想了半天没思路,还是林溪在考前给她讲过类似的题型,才突然想起来的。

下课铃响后,林溪凑过来,指着她试卷上的附加题:“你这步写得比我当时讲的还简单,下次你给我讲题吧。”安诺笑着把试卷递给她:“还是一起讨论吧,上次你给我讲的思路也很有用。”两人正说着,陈野从后面递过来张照片:“你们看,这是我刚才在走廊拍的,阳光正好照在你们桌上,试卷和练习册的影子落在地上,像幅画。”照片里,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安诺的试卷放在桌上,林溪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的头发混在一起,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棕黄。

第二节课课间,安诺去小卖部买钢笔水。小卖部的阿姨正坐在柜台后织毛衣,毛线是淡粉色的,她说要给刚出生的孙女织件小外套。“阿姨,有没有不容易堵笔的钢笔水?”安诺问,阿姨从货架上拿下一瓶蓝色的钢笔水:“这个好,很多学生都买这个,不容易堵,还便宜。”安诺付了钱,刚要走,阿姨又从柜台下拿出块奶糖:“昨天我孙女吃剩下的,你拿着吧,甜的。”安诺接过奶糖,糖纸是透明的,里面的奶糖泛着淡淡的黄,像块小小的月亮。

回到教室时,看到小宇趴在窗外,手里拿着个信封,正对着玻璃哈气。“小宇,你怎么来了?”安诺打开窗户,小宇把信封递进来:“我爷爷让我给你带的,说这是你奶奶昨天托人捎来的信。”安诺接过信封,信封上的字迹是奶奶的,歪歪扭扭的,却很工整,右上角贴了张邮票,邮票上是只可爱的熊猫。她把信封放进书包,心里有点暖——奶奶不会打电话,每次想她了,就会写封信,有时候写她种的青菜长高了,有时候写邻居家的小猫又来偷吃鱼了,有时候只是写“安诺,天气冷了,记得加衣服”。

中午放学,安诺和林溪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里人很多,她们排了半天队,才买到番茄炒蛋和米饭。找座位时,看到陈野坐在靠窗的位置,对着窗外拍照。“你们快来,”陈野朝她们招手,“这里能看到操场,刚才有只鸽子落在单杠上了。”安诺和林溪走过去,果然看到只白色的鸽子,正站在单杠上梳理羽毛,阳光落在它的身上,像撒了层金粉。陈野按下快门,鸽子受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张空荡荡的单杠照片。

“对了,安诺,你奶奶的信里写了什么?”林溪一边吃饭,一边问。安诺咬了口番茄炒蛋,番茄的酸和鸡蛋的香混在一起,很好吃。“还没看呢,”她把信从书包里拿出来,“等吃完饭再看,说不定奶奶又写了她种的青菜。”林溪笑着说:“你奶奶的信总是很有意思,上次她写邻居家的狗追着猫跑,把花盆碰倒了,我笑了好半天。”

吃完饭,两人坐在食堂的长椅上,安诺拆开了信封。信纸是那种很薄的稿纸,上面写了满满的字,奶奶说她种的青菜已经可以吃了,昨天摘了些给邻居送去,邻居回赠了她一袋红薯;说家里的老母鸡下了个双黄蛋,她给留着,等安诺周末回去吃;说巷口的豆浆摊换了个新老板,豆浆比以前甜了些,让她有空去尝尝。信的最后,奶奶写着“安诺,我很好,你不用惦记,好好学习,周末要是有空就回来,我给你做艾草糕”。

安诺把信折好,放进信封,心里有点酸。她想起上周周末,因为要复习数学,没回奶奶家,奶奶特意让邻居把艾草糕捎来,说“安诺喜欢吃,就算她不回来,也得让她吃到”。林溪看到她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周末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吧,我还想尝尝她做的艾草糕呢。”安诺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好,我跟奶奶说,让她多做些,给你也带点。”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让大家分组对话。安诺和林溪一组,林溪的英语发音很好,总是能纠正安诺的错误。对话结束后,老师让她们站起来展示,林溪说得很流利,安诺也跟着她的节奏,顺利地完成了对话。老师笑着说:“你们俩配合得真好,下次可以代表班级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林溪拉着安诺的手,小声说:“我们一起准备吧,肯定能行。”

英语课下课,陈野拿着相机,跑到她们身边:“我刚才在楼梯间拍了张照片,你们看,阳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出格子的影子,像不像迷宫?”照片里,楼梯间的墙上,阳光透过窗户的格子,投出整齐的影子,一个学生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个巨人。“真好看,”安诺接过照片,“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拍照了?”陈野挠了挠头:“我姐教我的,她说拍照要找角度,还要有耐心,总能拍到好看的东西。”

下午第二节课是历史课,老师讲的是古代的瓷器。她拿出个仿制的青花瓷瓶,放在讲台上,让大家传着看。瓷瓶的瓶口很小,瓶身上画着缠枝莲,颜色是淡淡的青蓝,像夏天的天空。传到安诺手里时,她轻轻摸了摸瓶身,釉面很光滑,带着点冰凉的触感。她想起奶奶家的那个瓷碗,也是青花瓷的,碗底有个小小的“福”字,奶奶说那是她结婚时买的,已经用了几十年了,虽然有个小缺口,却还是每天用来盛饭。

历史课结束后,老师让大家写篇短文,题目是“我身边的老物件”。安诺想了想,决定写奶奶的瓷碗。她拿出钢笔,吸了新的钢笔水,钢笔水很顺畅,没有堵笔。她写道:“奶奶的瓷碗是青花瓷的,碗底有个小小的‘福’字,边缘有个小缺口,是去年摔的。每天吃饭时,奶奶都会用这个碗盛饭,她说这个碗陪了她几十年,有感情了。每次我回奶奶家,她都会把碗洗得干干净净,盛上我最喜欢的番茄炒蛋,说‘安诺,多吃点,长高点’。”

放学时,安诺和林溪一起往巷尾走。路过豆浆摊时,新老板正忙着给客人打豆浆,豆浆桶里冒着热气,香味飘得很远。“我们买杯豆浆吧?”林溪说,安诺点点头。她们走到摊前,老板笑着问:“两个小姑娘,要甜的还是咸的?”“甜的,”安诺说,老板从桶里舀出两杯豆浆,递给她们,“刚磨的,热乎着呢。”

两人捧着豆浆,慢慢往前走。豆浆的甜混着热气,暖得人心头发软。林溪忽然说:“你奶奶的瓷碗真有意思,下次去你奶奶家,我能看看吗?”安诺笑着说:“当然可以,奶奶肯定会很高兴,她还会给你讲碗的故事呢。”

路过修鞋摊时,老周已经收摊了,蓝布招牌被卷了起来,放在工具箱上。他正坐在小马扎上,吃着个馒头,就着咸菜。“周叔,收摊了?”安诺问,老周点点头:“今天雾大,没什么生意,早点回去。”他看到她们手里的豆浆,笑着说:“新老板的豆浆不错吧?我早上也买了杯,比以前甜。”

两人走到巷口时,夕阳已经出来了,雾散了大半,老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个巨大的伞。安诺从书包里掏出奶奶的信,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却很温暖。她想起奶奶种的青菜,想起家里的老母鸡,想起巷口的豆浆摊,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原来幸福就是这样,藏在奶奶的信里,藏在林溪的笑容里,藏在陈野的照片里,藏在巷尾的修鞋声里,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

“对了,安诺,”林溪忽然说,“周末去你奶奶家,我们一起给她写封信吧,就写我们在学校的事,她肯定喜欢。”安诺点点头:“好啊,还要给她带点新的钢笔水,让她也能写封信给我们。”两人聊着天,脚步慢慢往前挪,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石板的小路上,像两朵慢慢盛开的花。

回到家时,安诺把奶奶的信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旁边放着她写的短文。她从书包里拿出搪瓷缸,里面的豆浆已经凉了,却还是带着点淡淡的香。她走到窗边,看着巷口的老槐树,夕阳把树叶染成了金色,像撒了层金粉。她想起早上老周给她的烤红薯,想起林溪帮她讲题的样子,想起陈野拍的照片,忽然觉得,原来生活就是这样,有雾天的迷茫,有考试的紧张,有钢笔堵水的烦恼,却也有豆浆的甜,有朋友的陪伴,有奶奶的牵挂,这些小小的幸福,像一颗颗星星,照亮了她的青春岁月。

她拿起钢笔,在短文的后面又加了一句:“奶奶的瓷碗虽然有缺口,却盛着满满的爱;我的青春虽然平凡,却藏着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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