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在安诺掌心发烫的触感还没消退,观测台的门就被“笃笃”敲了三下,刘淑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明显的急促:“安诺?里面没事吧?保安说看见你们进了实验楼,警笛声刚停就没动静了。”
林墨立刻用胶带把绑在椅子上的李老师往角落挪了挪,陈砚快手快脚地收起地上的能量装置残骸,安诺则把星核塞进校服内侧的暗袋——那是昨晚临时缝的,专门用来藏门钥,此刻星核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揣了块温热的星银矿石。“进来吧,刘老师。”她扬声应道,同时给张弛使了个眼色。
张弛立刻关掉检测仪的警报声,假装在调试星象仪,手指却悄悄把U盘藏进了星象仪的底座缝隙。门推开的瞬间,清晨的冷风裹着粉笔灰的味道涌进来,刘淑琴的头发有些乱,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到底,露出里面印着“星野高中后勤”的工牌,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她的目光刚扫到角落的李老师,脸色就变了,“李观测员怎么被绑着?”
“他是门钥会的人。”安诺直截了当,指尖按在暗袋上稳住星核,“昨晚在地下三层想强行启动源力,现在还留着备用方案。”
刘淑琴倒抽一口冷气,快步走到李老师面前,盯着他手腕上的星纹手环看了半晌,突然咬牙:“难怪他上个月总借后勤的星纹扳手,说要修观测台的锁,原来早有预谋!”她把手里的纸条递过来,“这是从老杨工装口袋里搜出来的,除了‘星核在星象仪’,背面还有行隐形字,用紫外线照出来的。”
纸条背面的字迹淡得几乎看不见,陈砚立刻掏出手机打开紫外线灯,一行星纹编码赫然显现:“辰时三刻,星轨中枢与星核同步,迟则星纹崩解。”
“辰时三刻就是七点半。”张弛抬腕看表,指针刚过七点,“还有半小时,星轨中枢在哪儿?”
刘淑琴的脸色更白了:“星野高中建校时就埋了星轨中枢,连接着全市的星纹设备——天文台、医院的星纹检测仪、甚至交通信号灯的星控系统,一旦同步失败,所有设备都会瘫痪。”她突然抓住安诺的胳膊,“中枢的位置只有历任后勤主任知道,我上任时接过一本《星轨日志》,里面记着坐标,就在天文社的旧书柜里!”
“走!”林墨一把拽起地上的李老师,用绳子勒紧他的胳膊,“带着他一起,说不定能问出更多门钥会的事。”
几人刚走到楼梯口,早自习的预备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清晨的寂静,楼下传来学生们打闹的脚步声。安诺下意识往校服领子里缩了缩,星核的温度突然升高,像是在预警。她余光扫过楼梯拐角的窗户,对面教学楼的三楼走廊里,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人影正举着望远镜往实验楼这边看,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巴上的一道疤——和老杨眼角的疤形状一模一样。
“有人盯着我们。”安诺压低声音,往林墨身后躲了躲,“三楼走廊,连帽衫,带着望远镜。”
陈砚立刻掏出手机,假装拍照,镜头对准三楼快速扫过:“是门钥会的潜伏者,望远镜上有星纹标记,能检测能量波动。”他快速按了几下屏幕,“我给张弛发了定位,他的干扰器能屏蔽望远镜的信号。”
张弛摸出藏在书包侧袋的干扰器,指尖在按钮上飞快操作:“搞定,三分钟内他什么都看不见。”
几人趁着预备铃的掩护,顺着楼梯往下走。路过二楼时,正好撞见几个往教室跑的女生,其中一个举着星纹发卡,嘴里喊着:“听说实验楼昨晚又有动静,保安都带警棍巡逻了!”另一个接话:“还有转学生也没来上课,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
安诺攥紧暗袋里的星核,脚步没停——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星轨日志》和星轨中枢才是关键。刚拐进天文社所在的走廊,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书柜倒塌的声音。
“不好!”刘淑琴加快脚步,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有人先一步找日志了!”
门推开的瞬间,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天文社的旧书柜倒在地上,里面的星象图册散落一地,书页被撕得乱七八糟,最底层的抽屉被撬得面目全非。张弛立刻蹲下来检查抽屉边缘:“是星纹撬棍弄的,和地下三层的撬痕一样。”
安诺的星核突然剧烈震颤,暗袋的布料都被烫得发皱。她顺着星核的牵引看向墙角,那里的地砖比周围高出半寸,边缘刻着道极细的星纹,和星核上的纹路完全吻合。“在这里。”她蹲下来,指尖刚碰到地砖,星核就“嗡”地一声轻响,地砖自动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铁盒。
铁盒上嵌着星纹锁,安诺把星核贴上去,锁芯发出“咔哒”的轻响。打开的瞬间,一本泛黄的牛皮封面日志掉了出来,封面上烫着“星轨日志”四个金字,边角已经磨得卷边。
林墨立刻把李老师按在椅子上,胶带撕开个小口:“日志里的中枢坐标,门钥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老师的嘴角扯出抹冷笑,刚要开口,星核突然在安诺手里发烫,日志的扉页自动翻开,露出一幅手绘的星轨图,图中央标着个红点——正是图书馆的地下一层。“不用问他了。”安诺指着红点,“中枢在图书馆下面。”
“图书馆?”刘淑琴皱起眉,“那里昨天刚贴了‘装修闭馆’的通知,说是要换星纹照明系统,难道是门钥会的幌子?”
张弛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条匿名消息,只有一张图片——图书馆地下一层的入口,被几个穿工装的人守着,手里拿着强化型能量器。“是潜伏者发来的?”他抬头看向安诺,“他们早就布控了。”
陈砚突然翻到日志的中间页,上面用红笔写着几行字:“星轨中枢需星核、门钥、星银碎片三重共鸣方可稳定,缺一则引发能量反噬。”他指着后面的注解,“而且共鸣时必须有人守住中枢的三个能量节点,否则星纹会崩解。”
“我们正好四个人。”林墨立刻分工,“安诺带星核和门钥去中枢核心,我守东侧节点,陈砚守西侧,张弛守南侧——刘老师,你留在天文社,把李老师交给赶来的警察,顺便盯着学校的星纹设备,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刘淑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对讲机:“这个能直接连到中枢的通讯器,有情况随时喊。”
几人刚要出门,早自习的铃声突然停了,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安诺的星核又开始发烫,这次的震颤带着明显的规律,像是在模仿某种信号。陈砚掏出检测仪,屏幕上跳出一串星纹代码:“是门钥会的通讯信号,他们在催潜伏者动手,说‘七点二十五分准时启动同步’。”
“还有十分钟。”林墨拽着安诺往楼梯跑,“从消防通道去图书馆,避开监控。”
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推开时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楼梯间的窗户没关,风把墙上的安全出口标志吹得晃来晃去。刚跑到一楼,就听见外面传来校工推车的声音,车轮碾过地面的“咕噜”声越来越近。
“躲起来!”张弛拽着陈砚躲进杂物间,安诺和林墨则贴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推车经过的瞬间,安诺看见推车的校工正是三楼的那个连帽衫,帽檐下的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显,推车上堆着的“装修材料”里,露出半截星纹能量器的黑色外壳。
等校工走远,几人才松了口气。张弛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没被发现,他要是喊人,我们就走不了了。”
图书馆的后门果然贴着“闭馆装修”的通知,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电钻的“滋滋”声。安诺把星核攥在手里,星纹的震颤越来越清晰,顺着掌心往四肢蔓延——这不是预警,是在指引方向。她推开门,里面的装修布帘后面,隐约能看见几个穿工装的人正往电梯口走,手里的能量器亮着淡红的光。
“分头走。”林墨压低声音,“电梯口有两个人守着,我从通风管绕去东侧节点,你们从楼梯下去。”他话音刚落,就拽着根拖把杆撬开了头顶的通风口,翻身爬了进去,动作快得像只猫。
安诺带着陈砚和张弛往楼梯间跑,脚步声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格外清晰。刚下到地下一层,一股带着潮湿味的热风就扑了过来,墙壁上的星纹亮着淡红的光,和星核的蓝光形成鲜明对比——这是能量紊乱的征兆。
“节点在走廊的三个尽头。”安诺指着前方,“张弛去南侧,陈砚去西侧,我往核心走,七点二十八分准时启动共鸣,别迟到。”
张弛和陈砚立刻往两边跑,安诺则攥紧星核和门钥,顺着星纹的指引往走廊深处走。地面的瓷砖上刻着连贯的星轨图,从入口一直延伸到尽头的铁门,门上的星纹锁比天文社的更复杂,中心留着个和星核一样大的凹槽。
她刚把星核嵌进去,铁门就“轰隆”一声缓缓打开。里面是个圆形的房间,中央的石台上嵌着个巨大的星纹盘,盘上的星轨正疯狂转动,发出刺耳的“嗡嗡”声。房间的三个角落各有个能量柱,上面的指示灯已经开始闪烁红光——节点的能量正在流失。
“安诺,我到西侧节点了!”对讲机里传来陈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这里有个门钥会的人,刚被我用电磁枪打晕!”
“南侧节点搞定!”张弛的声音紧随其后,“他们居然在节点上装了炸弹,还好我拆得快!”
“林墨呢?”安诺盯着星纹盘,指针已经开始倒转,“东侧节点怎么样了?”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林墨的闷哼声:“别管我,七点二十八分准时共鸣!”紧接着就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信号就断了。
安诺的心猛地一沉,星核的温度突然升高,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七点二十七分——还有一分钟。她立刻把门钥插进星纹盘的侧槽,星银碎片从口袋里摸出来,贴在星核上。
“三,二,一!”
安诺的指尖同时按下星核和门钥,三道光芒瞬间爆发:星核的蓝光、门钥的银光、星银碎片的金光,缠在一起顺着星纹盘流遍整个房间。三个角落的能量柱突然亮起绿光,疯狂转动的星轨渐渐平稳下来,刺耳的“嗡嗡”声也慢慢消失。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墨扶着墙走了进来,胳膊上划了道深口子,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流:“东侧节点的潜伏者带了星纹刀,不过已经解决了。”
安诺刚要上前,星纹盘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上面的星轨图开始扭曲,原本平稳的能量柱又闪起了红光。“怎么回事?”她盯着星核,上面的纹路变得暗淡,“能量不够?”
陈砚突然冲进来,手里举着本从潜伏者身上搜来的手册:“门钥会在中枢里装了能量吸收器!他们想借我们的共鸣激活吸收器,把星核的能量吸走!”
手册上画着吸收器的结构图,位置就在星纹盘的正下方。张弛紧跟着跑进来,手里拿着个改装的能量炮:“我带了这个,能炸掉吸收器,但需要有人按住星纹盘的稳定键,不然会引发爆炸。”
星纹盘的侧面确实有个红色的稳定键,安诺立刻伸手按下去,星核的温度瞬间飙升,烫得她几乎要松手:“快!我撑不了多久!”
张弛立刻把能量炮对准星纹盘下方,按下扳机的瞬间,一道蓝光射出去,正中吸收器。“轰隆”一声巨响,吸收器炸成了碎片,星纹盘的震动突然停止,星轨图恢复了正常,三个能量柱的绿光稳定下来。
安诺松开手,指尖已经被烫得发红。林墨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布递她:“还好赶上了,再晚几秒,整个城市的星纹设备都得瘫痪。”
陈砚突然指着星纹盘中央,那里的星轨图上浮现出一行字:“星核归位,潜伏者未除,星轨危矣。”
“潜伏者还有漏网的?”张弛皱起眉,“我们不是解决了李老师、老杨、转学生和中枢的几个人吗?”
刘淑琴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惊慌:“不好了!校长办公室的星纹保险柜被撬了,里面的‘星轨密钥’不见了!监控拍到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干的,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校服学生?”安诺突然想起早自习时走廊里的女生,其中一个的星纹发卡很眼熟——和转学生徽章上的星纹一模一样,“是门钥会的内应,藏在学生里!”
林墨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教学楼,三楼的连帽衫已经不见了,但对面的小卖部顶上,一个戴口罩的学生正举着望远镜往图书馆这边看,手里的发卡闪着光。“在那儿。”他指着那个方向,“他手里的发卡是信号发射器,在给门钥会传消息。”
张弛立刻掏出干扰器,按下最大功率:“屏蔽他的信号!陈砚,查小卖部的监控,看看他是谁!”
安诺摸了摸暗袋里的星核,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但上面的星纹比之前更亮了:“星轨密钥是打开星轨中枢最高权限的钥匙,他们拿到密钥,就能远程控制中枢,不用星核也能启动。”
“我们得去追那个学生。”林墨攥紧手里的拖把杆,“他还没跑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几人刚跑出图书馆,就看见那个戴口罩的学生往操场方向跑,手里的发卡还在闪着红光。操场上已经有学生在上早间操,广播里放着进行曲,人群的喧闹正好给了他掩护。
“分头包抄!”林墨往东侧跑,陈砚往西侧,张弛绕到后面,安诺则直接追上去,星核的震颤指引着方向,让她总能预判到对方的逃跑路线。
学生突然拐进器材室,安诺紧随其后,刚进门就看见他正往窗户上爬,手里的密钥闪着淡红的光。“站住!”安诺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星核的蓝光瞬间扫过他的校服——领口内侧绣着道极小的星纹,和门钥会的标记分毫不差。
学生突然回头,口罩滑落下来,露出张熟悉的脸——是高二(3)班的周宇,平时总沉默寡言,却没想到是门钥会的内应。“放开我!”他挣扎着,手里的密钥往地上砸,“门钥会的人马上就到,你们赢不了的!”
安诺死死按住他的手,星核的蓝光顺着胳膊流进周宇的身体,他突然“啊”地一声惨叫,手里的密钥掉在地上。林墨和陈砚、张弛立刻冲进来,把周宇按在地上。
张弛捡起密钥,上面的星纹已经暗了下去:“能量被星核中和了,没用了。”
周宇趴在地上,声音里满是绝望:“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门钥会的总部在星轨观测站,他们已经拿到了星核的能量数据,很快就能造出假的星核!”
安诺的星核突然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她捡起密钥,塞进暗袋:“不管他们造多少假的,真的星核在我们手里,中枢也在我们掌控中——这场仗,我们还没输。”
早间操的音乐停了,广播里传来校长的声音:“紧急通知,所有学生立刻回到教室,重复,所有学生立刻回到教室。”
几人押着周宇往教学楼走,路过实验楼时,看见警察正把李老师和老杨带上警车,转学生被医护人员抬着,脸上还蒙着氧气罩。刘淑琴站在门口,冲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安诺摸了摸暗袋里的星核和密钥,又看了眼手里的《星轨日志》,日志的最后一页还空着,像是在等待他们写下新的篇章。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的星纹印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知道,门钥会的总部还在暗处,潜伏者或许还有更多,但此刻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慌乱——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手里握着守护星轨的关键,星野高中的走廊里,不仅有藏在暗处的眼睛,更有他们这些年轻的守护者。
走到教室门口时,上课铃响了。安诺把星核和密钥藏好,和林墨、陈砚、张弛交换了个眼神。黑板上写着“星轨观测作业”,同桌的女生递来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小小的星核图案,旁边写着:“刚才看见你们追人,需要帮忙吗?我爸是星轨观测站的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