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28个小时的人鱼

实验室深处的巨型玻璃水缸泛着幽蓝的光，缸里的水随着一道身影的摆动轻轻晃着。邓砚刚带着山君走到缸边，一条银蓝色的鱼尾就"啪"地拍在玻璃壁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白大褂袖口。

水缸里的美男鱼正歪着头看他，那张脸和邓砚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更显清俊些——蓝得像深海的头发湿漉漉贴在额角，同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嗔意，和邓砚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截然相反。这是邓砚的克隆体，用他自己的基因序列融合深海鱼类基因培育出的新生命体。

没等邓砚开口，美男鱼的尾巴又隔着玻璃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声音透过水缸的传声装置传出来，带着点软乎乎的抱怨："还知道回来？"

他晃了晃尾巴，水流顺着鳞片滑下来，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谁让你每次都把实验室开这么远？我在这儿等了你28个小时。"

邓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敲了敲玻璃壁："这次是临时出了点事，反科学组织的人找上门了，耽误了时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上，"灵汐，饿不饿？我让饲养员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磷虾。"

灵汐——这是邓砚给美男鱼取的名字，和他这人一样，都透着股清亮的好听。听见"磷虾"两个字，灵汐眼里的不耐烦淡了点，却还是别过脸哼了一声："早该饿了。"他甩了甩尾巴，银蓝色的鳞片在水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下次再回来这么晚，我就把你养的那只小海龟藏起来。"

邓砚知道他就是嘴上厉害，弯腰从旁边的仪器台上拿起记录板："知道了。这次转化针在山君身上测试得很成功，过两天调整一下剂量，也给你试试？说不定你以后也能短暂离开水，在岸上待一会儿。"

灵汐的耳朵尖（那是他保留的一点人类特征）动了动，没回头，声音却轻了些："真的？"

"真的。"邓砚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水缸里的水流声混在一起，"等测试稳定了就给你试。"

旁边的山君一直没说话，此刻看着水缸里那条和邓砚长得一样的人鱼，又看了看邓砚无奈又纵容的样子，默默往旁边站了站——他还是离远点好，每次邓砚和灵汐说话，都像在看两个长得一样的人拌嘴，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