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蜷在软椅上缓神,目光扫过刚从窗边转身的山君时,忽然顿住了。她轻轻抬了抬手,指尖指向山君的鬓角:“你……是不是也快老了?”
山君愣了下,抬手摸向鬓角。
“都有白头发了。”白珊珊的声音低了些,眼神里凝着点轻愁,“我数着,有三根呢。”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椅垫边缘,“你现在什么年龄?还能陪我多久?”
空气静了静。邓砚刚端着给阿澈的新海藻饼干过来,听见这话脚步慢了半拍,悄悄往旁边站了站。
山君走到软椅旁蹲下,仰头看她——白珊珊蜕完皮的脸颊泛着浅粉,眼尾却垂着,像落了层雾。他没直接答年龄,只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搭在膝头的手:“上次白爷爷说,蛇蜕皮一次,就像多活了一段日子。”
白珊珊眨了眨眼。
“我这几根白头发,说不定是上次揍那傻狗时,使劲太狠熬出来的。”山君的声音放得很柔,指腹蹭过她微凉的指尖,“等下次他再撕白板上的贴纸,我少使点劲,说不定白发就掉了。”
白珊珊被他逗得轻轻“嗤”了声,眼尾的雾却散了些。她抬手拨开山君的头发,指尖轻轻捻过那三根白发:“才不是。”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悄悄弯了——刚才那点慌,好像被他指尖的温度烘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