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当枕头的老虎

王玲玲被接走时，还扒着门框回头望了两眼，直到邓砚笑着挥挥手，才恋恋不舍地跟着走了。

夜色漫进观察室时，山君没再维持人形。他蜷在角落的软垫上，一身斑斓的虎毛在月光下泛着柔亮的光，尾巴轻轻搭在身侧，呼吸沉得像融进了夜里。

后半夜却闹出点动静——邓砚趔趄着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点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喝得有些醉了。他揉着眼睛晃了晃，大概是记混了房间，没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反倒径直朝山君这边过来。

山君被脚步声扰得抬了抬眼，刚想起身，就见邓砚“噗通”一声蹲下来，盯着他蓬松的虎背愣了愣，随即居然直接把头枕了上去，还往软乎乎的毛里蹭了蹭。

“这枕头……真舒服。”他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句，眼皮一耷拉，竟就这么靠着山君的兽形，呼吸渐渐匀了，没多久就打起了轻浅的呼噜。

山君僵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在夜里亮了亮。他低头瞅了瞅枕在自己背上的人，又瞥了眼对方蹭得一脸虎毛还毫无察觉的睡颜，终究没动。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最后极轻地搭在邓砚的腰上，像怕他着凉似的。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着一人一虎安静的模样，倒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