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声音低沉，"但我真的后悔了...每一天都在后悔..."

窗外，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警笛声刺耳。

"陆瑾年，"我终于开口，"你知道白薇为什么不肯离开海城吗？"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说是你的孩子。"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显然他摔了什么东西。

"不可能！"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和她早就...而且我有做措施..."

"是啊，"我淡淡地说，"所以孩子不是你的。但她坚持要生下来，等着做亲子鉴定，赌你会心软。"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她在哪？"最终，他声音沙哑地问。

"怎么？要去负责？"我轻笑，"还真是情深义重。"

"不，"他的声音冷下来，"我要带她去做羊水穿刺，现在就可以做亲子鉴定。"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这不像陆瑾年会做的事，他向来优柔寡断，尤其是对白薇。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活在被欺骗和操纵中了，"他深吸一口气，"更不想...再让你看不起我。"

有意思。

陆瑾年居然开始醒悟了。

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信任一旦破碎，就再难重圆。

"可惜，"我说，"已经有人要替你出手了。"

"谁？王芳芳？"他立刻猜到了。

"嗯。"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能让她停手吗？"

"为什么？你心疼了？"

"不，"他的声音异常冷静，"我只是不想欠王芳芳人情。白薇的事，我应该自己解决。"

我几乎要为他的转变鼓掌了。果然，只有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男人才会真正成长。

"太晚了，"我说，"芳芳已经计划好了。下周末铂悦酒店的学术交流会，她会当众揭穿白薇的真面目。"

陆瑾年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星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我准备挂电话。

"等等！"他急忙叫住我，"还有一件事...王氏撤资后，陆氏遇到了很大的危机，我爸他...住院了。"

我怔了一下。陆父住院了？

"医生说是因为压力太大，"陆瑾年的声音带着自责，"星儿，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但...能不能请你劝劝叶叔叔，暂时不要撤资？至少等我爸情况稳定..."

原来如此。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