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正坐在窗前翻看医书,云袖忽然轻手轻脚进来回话:“姑娘,爷回府了,听前院的人说,好像是因朝堂上的事心烦,刚跟福晋说了几句话,就独自往后花园去了。”
高晞月指尖一顿,合上书卷。她知道,弘历此时心烦,最忌旁人刻意讨好,但若完全不闻不问,又错失了留下印象的机会。略一思索,她对云袖道:“去把前几日晒好的桂花,取些来用温水泡上,再拿一碟刚做好的松子糕,摆到廊下的小桌上。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看看。”
她换了件月白色素面旗装,头上只簪了支银质小钗,素净却不失格格的端庄气度。刚走到廊下,就见远处石子路上,弘历负着手踱步,眉头微蹙,神色间满是烦躁。高晞月没有贸然上前,只静静站在廊柱后,待弘历走近,才轻轻屈膝行礼:“婢妾见过爷。”
弘历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意外:“是你,怎么在这里?” 高晞月垂着眼,语气平和:“婢妾瞧着今日天好,想在廊下晒晒太阳。刚听说爷回府,不知爷是否愿意赏脸,尝尝婢妾泡的桂花水?” 她刻意不提“心烦”二字,只以寻常待客的姿态相邀,免得触动弘历的烦心事。
弘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高晞月引着他在廊下坐下,亲手为他倒了杯桂花水。温水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不浓不烈,恰好压下几分燥意。弘历浅啜一口,眉头稍缓,目光落在桌上的松子糕上:“这是你做的?”
“回爷的话,是婢妾今日午后闲着无事做的,想着松子养神,若爷不嫌弃,便尝尝。” 高晞月说着,递过一双干净的银筷。弘历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松子的香脆混着糕点的清甜,口感细腻。他看向高晞月,见她始终垂着眼,姿态恭顺却不卑微,没有趁机攀谈,也没有刻意讨好,只安静地候在一旁,倒让他心中的烦躁又散了几分。
两人沉默了片刻,弘历忽然开口:“府里近来都还安稳?” 高晞月知道,这是在问她与福晋、青樱的相处。她轻声回道:“托爷的福,福晋一心调理身子,对婢妾们也多有照拂。青樱妹妹性子直爽,相处起来也和睦。” 她只说安稳,不提任何细微矛盾,既不让弘历烦心,也不让福晋落得“苛待侧室”的印象。
又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弘历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前院了。” 高晞月连忙起身行礼,目送他离开,始终没有多言一句。待弘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松了口气——方才的分寸刚好,既让弘历感受到了温和妥帖,又没有露出半分刻意邀宠的模样。
傍晚给富察·琅嬅请安时,福晋随口问起:“今日爷回府,听说去后花园转了转,你可有遇见?” 高晞月坦然回道:“回福晋的话,婢妾在廊下恰巧遇见爷,见爷似有烦闷,便请爷喝了杯桂花水,坐了片刻爷就回前院了。” 她主动提及此事,不遮不掩,反倒显得坦荡。
富察·琅嬅闻言,眼中没有异样,只淡淡道:“爷近来公务忙,你们若遇见,好好伺候便是。” 高晞月应了声“是”,心中清楚,福晋虽未多问,但定然留意着府中动静。今日之事,既没有让福晋生疑,又给弘历留下了好印象,算是稳妥。
回到院子,云袖笑着道:“姑娘,爷走的时候,好像还回头看了咱们院子一眼呢。” 高晞月浅笑道:“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只需守好本分,慢慢来。”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要改写命运,还需更多的耐心与智慧。
作者云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