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苏醒

秦羽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感觉还在隐隐作痛。窗外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这才发现已经是正午时分。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床尾传来，秦羽这才注意到莫度抱着双臂靠在墙边。黑袍法师的视线落在他汗湿的衣领上，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房间里飘着咖喱的香气，秦羽的胃袋立刻发出响亮的抗议。

"送饭，不吃我拿走了。"莫度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食盒。

"吃！"秦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差点被自己酸痛的肌肉绊倒。

他饿虎扑食般扑向食盒，掀开盖子的手都在发抖："老莫，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金黄色的咖喱冒着热气，土豆块炖得绵软，胡萝卜的甜香混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秦羽抓起勺子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吐舌头也舍不得停下。米粒粘在嘴角，他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

莫度眼角抽了抽："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不懂，"秦羽含混不清地说着，又舀起一大勺，"我梦见被闪耀迪迦当沙包打了一整夜。"

秦羽被噎得直翻白眼，赶紧灌了口奶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奶香和茶香在舌尖交织，总算把卡在食道的饭团冲了下去。他舔掉唇边的奶沫，突然发现莫度今天系了条暗红色的腰带——等等，这不是上周被自己失手烧坏的那条吗？

"那个...腰带..."

"修补咒语花了三小时。"莫度声音里带着磨牙的声响，"今天必须学会开启传送门，不然——"他忽然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喜马拉雅山的巅峰让你自己回来。"

"啪嗒。"

秦羽手里的面包掉在食盒里，咖喱汁溅在床单上晕开橙黄色的污渍。他张着嘴，勺子还保持着悬空的姿势。窗外适时传来雪枭的鸣叫，衬得房间里更加寂静。

"你认真的？"秦羽声音都变了调，"我现在连悬戒都会戴反！上次传送差点把自己卡在墙里..."

莫度突然俯身，带着檀香味的阴影笼罩下来。他扳过秦羽的手腕，悬戒冰冷的金属边缘抵住指根："感受空间的褶皱，就像感受你的心跳。"他的呼吸喷在秦羽耳畔，"再失败一次，我就让你体验什么叫真正的自由落体。"

秦羽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闻到莫度袖口传来的松木香，混合着雪山特有的凛冽气息。腕骨被捏得生疼，但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对方眼里跳动的红光——这家伙绝对在盘算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我再试试。"秦羽干笑着去摸悬戒，指尖碰到莫度手背时触电般缩了回来，"能不能先让我吃完..."

黑袍法师直起身子，袖袍翻飞间带起一阵寒风："五分钟后训练场见。"他走向门口时突然回头，"顺便友情提醒，喜马拉雅山顶现在零下四十度。"

门关上的瞬间，秦羽哀嚎着瘫倒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恍惚间又看见闪耀迪迦乳白色的眼灯。训练时的疼痛记忆鲜活地复苏，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突然发现食盒底层还藏着两块巧克力。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嘟囔着剥开糖纸，甜腻的可可香在口腔炸开。

窗外传来法师们练习咒语的声音，秦羽望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长长叹了口气。

巧克力突然就不甜了。